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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老狼铜甲上的萨满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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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天臍,我隻感覺渾身上下熱血沸騰,我甚至有一股跟這幫家夥硬拼的沖動。

    可我在它們身上大緻掃了一圈後,這股沖動熄滅了一多半。

    這大群盲狼每一個都長得很結實,雖然體型不大,但從那明朗的肌肉線條就可以看出它們并不弱,并且此時它們正嚴陣以待,看上去随時都在準備着攻擊或者迎接我們的進攻。

     無論它們有多麼剽悍或者多麼瘦弱,無論我沖上去與之硬拼的沖動是不是被熄滅了一多半,無論我們的心裡是不是充滿了恐懼,逃不掉的一場惡戰都在等待我們。

    這是事實,不容躲避的事實。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群久居地底的盲狼洞悉了我的思維,還是它們終于等得不耐煩了,我剛想到這些,那一直未動的身披銅甲的老盲狼向前邁開了步子,它身側身後的盲狼們也随着它的步調朝我們一步步逼近。

    它們的步調是完全一緻的,整齊劃一的程度讓我忍不住驚訝歎服,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隊訓練有素的戰士正齊刷刷地走着正步。

    我們眼前的這支“隊伍”,顯然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或者是它們天生就具備這種非凡的默契和素質。

     看來這群家夥絕對不像我們之前遭遇的狼兵那樣對我們有傷害性,但它們真的要攻擊我們了,即使它們是瞎的,眼睛裡沒有兇光顯露。

    從那一張張臉上依然可以看出它們是猙獰兇狠的,它們就是要置我們于死地。

    最關鍵的是,我們絕對不是它們的對手,我們在此情此景之下的戰鬥力與它們相差甚遠。

     自從下墜到這個平面,我的情緒一直就不太穩定,似乎感受所有負面情緒的器官忽然變得異常敏感。

    此時我感覺到了絕望,恐懼感也如潮水般湧進我的思維。

    這一路,心驚肉跳、死裡逃生地熬到現在,還能活着已經值得慶幸了。

    眼看接近天臍了,竟然又遭遇了這幫嗜血的猛獸。

    此時我還不知這裡究竟是在地下多深的地方,也不敢明确地斷定此時我是正處于夢裡還是依然醒着,如果被這幫家夥在這個鬼地方咬死撕爛,我豈不是死得很不瞑目?如果真的會出現那麼慘烈的畫面,我又怎麼對得起他們幾個?“花瓶”和歐陽,完完全全是因我而來,雖然還不能确定鄭綱和包爺他們倆的真實目的,畢竟從表面上看也都是直接或間接因我而來。

    我讓他們随我一起陷入死亡的境地,那種難受的滋味讓我痛苦萬分,我對不起他們,更對不住他們的家人。

    我蓦然感覺到有淚水滑落到嘴角,這不是恐懼的淚水,而是愧疚的淚。

     我正陷入極度悲傷之中,腦子裡不受控制地回憶起了很多事,想到了爹媽,想到了好哥們兒,甚至還想起了那些不學無術的老師們……我又想到了順子,被我害死的順子。

    我一直沒能足夠坦然地承認順子的死是因為我,但這是不争的事實,是我把他拉進了這場黑色的風暴之中。

    我已經絕望到了極點,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個将死之人。

    “花瓶”催促鄭綱的聲音讓我從臨死前的絕望中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花瓶”急切地催促道:“槍,開槍啊,開槍打它們……” 這些天的疲于奔命讓我精神高度緊張,再加上此時又身處在一個不見天日的恐怖未知地,眼前又是随時可以把我撕碎的大批盲狼,這一切導緻我的自我意識很大程度上被削弱了。

    以至我早就看見了鄭綱手裡正握着手槍,卻沒有意識到那槍是可以用來打狼的。

    向來柔弱的“花瓶”竟然最先想到了這個,我心裡面生出一股不可言喻的美好。

    我原以為在場的幾個男人誰也沒有想到鄭綱手裡正拿着我們唯一的武器,包括鄭綱自己。

    但接下來他們的話讓我知道,我小看了他們。

     我重新燃起希望,正要和“花瓶”一樣催促鄭綱快點兒開槍收拾它們。

    包爺用極快的語速提醒鄭綱道:“兄弟,這一路我見你身手不一般,絕對不是普通人。

    但這會兒開槍,你可得看準了,一定得利索,必須一口氣多幹掉幾個,這樣才有一點兒可能威懾住它們。

    不然它們聞到血腥味兒就會有更強烈的報複欲望,你來二茬再補槍都來不及。

    要真是那樣,我們幾個肯定被撕碎不可,你可别馬虎大意,這可是……”沒等包爺把話說完,就被鄭綱擔憂地打斷道:“不行,我這槍裡隻有兩顆子彈。

    ”鄭綱舉着槍向狼群中四處瞄着,似乎在尋找着一絲奇迹。

     鄭綱話音剛落,剛剛被我奉為女神的“花瓶”就迅速抛出了一個極度白癡的問題:“一顆子彈能打七八個嗎?”眼看自己被直接無視了,“花瓶”還不忘補充辯白說,“我看美國大片,那一槍都能打一串,十個八個都不在話下。

    呵呵。

    ”這“呵呵”兩個字,聽起來帶着明顯的孱弱和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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