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能做并且迫在眉睫要做的,就是要讓包爺恢複常态,不然我們将寸步難行。
倘若包爺以現在這種神志恍惚的狀态帶着我們向前走,毫無疑問,我們将兇多吉少。
我知道跟包爺說什麼都沒有用,但我們還是控制不住地說着,我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好在包爺終于慢慢冷靜了下來,幾乎沒有情緒上或者話語上的任何過渡,隻是忽然伸手拍了拍歐陽的肩,示意歐陽拉他一把讓他站起來。
這個動作讓我确認眼前的包爺和方才的包爺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我大有一種剛剛丢了一口氣,這會兒又終于找回來的暢快感和踏實感。
我不得不相信,他方才是被什麼牽絆住了心智。
而此時,正常狀态下的包爺終于又回來了。
包爺站起身後,不斷調整着自己的呼吸,我們幾個都在他旁邊緊張地看着他。
片刻過後,包爺低聲說道:“我沒事了,走吧。
”我還擔憂地問包爺是不是在原地多歇一會兒,被包爺擺手給否掉了。
我們又走出去幾十米後,身後壁畫散發出來的亮光傳到這裡已經極其微弱,這時歐陽忽然讓我們都停了下來,他發現走廊在前面不遠處好像拐了方向,但從我們此時的位置,根本無法辨别拐彎後的任何情況,不知道那邊是這條廊子的延續,還是另一個山洞,或者是巨大的盲狼巢穴。
我們停了幾秒後,又繼續朝前走。
包爺邊走邊給我們作了簡單的部署。
無論前面有什麼都無法阻止我們的腳步,我們都要且隻能繼續朝那個方向走過去,因為那就是我們有可能回到現實世界的通道——唯一通道——必将路過盲狼聚集地的唯一通道。
我在心中不停地給自己作正面的暗示,隻有這樣才能驅動我麻木的雙腳繼續向新生靠近。
我已經漸漸學會了與緊張和恐懼作鬥争。
我們雖然沒有因為那條拐彎而停止腳步,但這并不代表我們以常态的步伐前進,離那個拐彎處越近,我們的步子也變得越小,每邁出一步都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距離那拐彎處僅有兩三米時,我們按照包爺的部署行動了起來。
我、“花瓶”和歐陽停在了原地,而包爺和鄭綱則繼續前進一大步後,分别靠向了石壁的左右兩側,并繼續朝那黑漆漆的拐彎口靠近。
雖然鄭綱暫時還沒有表明究竟是什麼身份,但他利索的身手我們都已經有目共睹,并且他一直都沒有傷害過我們,遇到危險時也從來都擋在前面。
不管他真是跟歐陽說過的那樣,還是像包爺所擔心的他是官家人,在這随時都可能送命的旅途中,這一點兒都不重要了。
包爺走在前面掩護着鄭綱,鄭綱則一連幾個翻身跳到了近九十度的拐彎口處,随後兩人便一先一後配合着向裡面摸索去,不見了蹤影。
我們三個就像是盼望丈夫早日歸來的小婦人一般焦灼地等在原地,我和歐陽眼都不眨地警戒着,“花瓶”被我緊緊護在臂彎裡。
不消一會兒,包爺和歐陽就從那拐彎處一前一後走了出來,示意我們可以往裡面走了。
剛走到拐彎裡面,眼前就黑得吓人,我一連好幾次踩到前面“花瓶”的鞋子。
順着彎道走上一會兒後,終于看見了微弱的光芒從廊道的盡頭照射過來。
這時包爺低聲叮囑我們提高警惕,方才他們并沒有通過廊道進入裡面,而是在确認這彎彎曲曲的黑暗廊道的安全後,就回去叫我們三個了。
他們倆的做法我能明白,因為廊道另一側的廳裡如果有盲狼或者其他什麼怪異東西,如果驚動對方後再返回來,即使能從惡戰中脫險,也隻能退回來保護我們。
打草驚蛇之後,很難再順利進入到裡面。
隻要想活命,就不得不通過前面那個廳而繼續朝前奔去。
倒不如我們這些人直接一塊過去,就算是遇着萬分危機的情況,瞅準了下一個出口,我們就直奔而去,脫險逃命的概率也會相對大很多。
包爺囑咐鄭綱拿好手裡的手槍,随後叮囑我們說:“進到裡面,提高警惕,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口。
”鄭綱補充道:“沖出去後,全都貼着石壁站着,以防腹背受敵。
”
包爺和鄭綱領頭,我們一起朝着那微微泛着白光的走廊口走了過去。
包爺和鄭綱在走廊口的位置停了下來,一起低聲念道“1、2、3”,我們幾人便快速朝着裡面沖了進去,并且迅速靠到臨近的石壁上,同時四下掃視着,試圖尋找到下一個出口。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我目瞪口呆,那一瞬間,我真的誤以為我進入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