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得有拉傷般的輕微痛感。
我閉了一下眼稍作休息後,又迅速睜開。
我怕這讓人無法不着迷的景象會從眼前消失掉,我要牢牢地看着它。
這是“橫向直徑”至少有逾百米長的類圓筒形巨大空間,内側石壁在明暗交替的光亮中看上去像被細心打磨過一般光滑圓潤,但吸引我們眼球的并不是這光滑圓潤的石壁,而是“地面”。
這裡竟然沒有地面。
與我們腳下的長廊石質地面相銜接着的,本該是地面的地方,鋪滿了或大朵或小朵或薄如蟬翼或厚如棉壘的雲,那是雲海。
我試圖從那雲海的罅隙間往下看,但充溢眼球的除了層層疊疊的雲片,就是一層覆過一層的雲團,把那雲海之下的空間遮得嚴嚴實實,除了那道明暗交替的白光。
那明明暗暗的白光就是從這雲海下面射出來的,并不是直上直下的投射,也不是平行于水平面的橫向投射。
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那純淨而明亮的白光是從那雲海中央位置的正下方投射而來,我們可以看見那光線群從雲隙間散射而出的痕迹,仔細看甚至可以覺察出那光線遊走的路徑。
無數條光線群構成了一個廣口大漏鬥的形狀,大漏鬥的廣口上端就在四周光滑圓潤的石壁上,而窄口的下端正隐藏在這層層雲海之下。
我猜想那位于窄口處的發光體就是我們要找的天臍。
我在這光滑圓潤的四壁上掃視着,除了我們此時正站在的地方之外,根本找不到任何一處可以落腳、可以着力的凸起或者凹陷之處。
我們從這走廊一路走來,也并沒有發現任何其他通道。
因而可以推斷,我們除了站在原地靜觀事态變化之外,擺在我們面前的選擇隻有兩個。
第一個選擇就是從走廊裡原路返回,這也就意味着我們放棄尋找天臍,并且極有可能再次遭遇那醜陋的大蟲子的攔截和攻擊,以及這“上下皆通天”的大山外面金甲頭狼和它率領的上千匹剽悍狼兵的攻擊,無論是大蟲子還是狼兵,都能很輕易地置我們于死地,比我們在平坦的地面上碾死一隻螞蟻還要輕松。
就算我們真的想嘗試這九死一生的選擇,我們還要撞大運一般保證如下前提:我們能挨到那白馬陣中央的火槽被再次點燃,或者我們可以想出别的辦法把那扇密不透風的大石門打開。
加上這個前提後,九死一生就變成了必死無疑。
第二個選擇就是我們繼續前進,而繼續前進的辦法隻有一個——直接走到或者跳到雲海上面試一試。
當然,這毫無疑問就是玩兒命。
萬一我們能穩穩地走到或者跳到結實的雲朵上,并且這雲朵帶有魔力一般能夠支撐我們不摔下去,我們就可以拍手慶幸了,但即使這樣,我們能不能在雲海裡找到天臍還未可知,這種辦法光聽上去就足夠瘋狂、足夠扯淡了。
一旦我們直接從這不知究竟有多高的“高空”摔下去,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我們的肉體先是在和空氣的劇烈摩擦中燒個七分熟,之後直接在某個陌生的山坡上拍成香噴噴的肉餅。
或許我們隻有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飽飽地觀賞這人間難見的奇景同時,靜靜等待着事态的變化,祈禱并等待着那藏身于雲海之下的天臍有所動作。
就在我覺得有些無可奈何之時,我看見這大片大片的雲海竟然動了起來。
但它們并不是像天空中被氣流推動的浮雲那樣朝着某個方向“浮動”,而像是被什麼巨大的力量給震動一般“抖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從那雲海中央位置的正下方散射出來的光線明暗變化頻率也忽然變得快了起來,就好像是燈泡在即将報廢之時常有的頻閃那樣,黑白光影在眼前如默片一樣頻頻閃動,随着那越變越快的頻閃過後,光波終于穩定了下來,黑暗的部分完全消失了,穩定在了持續明亮的狀态。
那雲海依然在“抖動”,并且幅度變得越來越大。
我大睜着雙眼緊緊盯着那越抖越快的雲海的正中央位置,就在那雲海像是要抖動得散了架子的時候。
我聽見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傳進耳郭,那種聲音我之前聽過,像是一種痛苦的呻吟聲,隻是這聲音顯得無比遼闊。
和上次聽到的不同之處在于,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