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從我的大腳趾傳來,我驚慌又好奇地睜開眼睛,我依然站在原地,邁出去的腳因為不知道撞在了什麼硬東西上而自動收束了回來。
“怎麼不是門?”
“這麼硬?”
“不像是牆呀!”
“……”
他們幾個從後面蜂擁而至,圍在我周圍查看着眼前的狀況。
包爺弓着手指朝橫亘于眼前的黑暗上敲了過去,随後又傳來幾聲悅耳的響動:“咕咚!咕咚!……”和方才我聽見的聲音一模一樣,隻是這次的響動稍微小了一些罷了。
包爺随後又更加用力地敲擊了幾下,依然是這種情況。
這時鄭綱歪頭把耳朵貼在那黑暗上面聽了聽,沖我們搖了搖頭:“沒有聲音。
”
包爺讓我們大家都讓到一旁,他自己往後退了幾步,助跑着朝那黑暗處側身撞了過去。
包爺胖乎乎的大體格,再加上這麼一助跑,落到那黑暗上的力氣可不算小。
我那期待的目光在他身體挨到那黑色上的同時再次暗淡下來,隻聽見了更大的一聲:“咕咚!”除此之外,沒發覺任何變化。
這時歐陽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用槍試試。
他提出這個辦法之後,鄭綱就快速掏出了手槍,同時讓我們再向兩側躲去,因為還沒搞清楚這黑漆漆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材質,以免子彈反彈回來打在我們身上造成誤傷。
等我們躲得足夠遠時,鄭綱朝那黑暗迅速扣響了扳機,子彈從槍口飛馳而出,那子彈打在黑暗上之後竟然沒有反彈出來,好像是直接射進了那黑暗之中。
可奇怪的是,子彈射擊到的位置上竟然沒有留下被子彈穿射而過的彈孔,甚至連一點兒子彈的擦痕都沒看見,就好像這子彈被這黑暗給吞噬掉了。
我們都萬分無助的時候,汪三邊揉着腦袋邊回憶着起居注上的内容,嘴裡也不斷地念叨着:“‘殺身之險後,夜幕降臨,待見金甲頭狼開門,方可入内……’沒有錯啊,一句也沒漏掉,頭狼開門後,也沒說有這麼個黑東西擋着……”
包爺仰頭看了一眼那站在山峰石凸上不斷助威一般号叫着的頭狼,又朝随着那頭狼不斷号叫着的大批狼兵看去:“咱得快點兒了,要不然這幫家夥反應過來,咱幾個都不夠人家飽餐一頓的。
”最後還像是有意緩解緊張氣氛一般說道,“咱哥們兒一點兒都不死得其所,也忒寒碜了。
”
就在包爺說這話的時候,汪三左一句又一句互不搭邊地低聲誦讀着起居注上的内容,忽然他停了下來,又重複了一遍方才說過的:“黑障阻路,以單于刀刺之……”他又一口氣把這句大聲重複了兩遍。
我沒有說一句廢話,趕忙打開背包,迅速把那生滿銅鏽的類似“S”形狀的短刀取出來握在手裡。
耳邊聽見汪三疑惑地嘀咕道:“這句怎麼寫在後面了,這麼不相幹的位置……”疑惑片刻之後,又像是忽然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用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說道,“掩人耳目,是在掩人耳目,這老太監也夠狡猾的。
”
我胸有成竹地再次走到那黑暗跟前,舉起短刀就朝那黑暗上刺了過去,果然沒聽見那代表失敗的“咕咚”的聲,但也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我手上緊握着的短刀極其容易地就紮進了那黑暗裡,可是我把那短刀拔出來後,那黑暗上的刀口又頃刻間“愈合”了,連個口子都沒有留下。
我又一連舉刀刺了幾下,依然是方才的情況。
包爺在一旁催促汪三說:“再想想再想想,是不是還說啥了?”汪三先是應了一聲:“沒了,這回是真沒了,沾一點兒邊的都想過了。
”說完後還像是要尋求一線生機似的,嘴裡又不斷複述着起居注裡面的内容,急得簡直都要原地轉圈了。
這時我忽然意識到不知是哪裡有點兒不對勁兒,我們幾個面面相觑了一下後,倒黴蛋意識到了具體的不對勁兒之處,快速扭過頭朝後面望了一眼,随後又驚恐地朝着頭狼所在的方向望去。
我也已經意識到了,原來是狼嚎聲停了下來。
我們方才一直處于狼嚎聲之中,忽然停下來讓我們還沒及時反應過來。
倒黴蛋擔憂地說道:“不好,它在看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