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的時候,因為憶起了一些過去的小破事兒,心情有點沉郁,于是我盯了兩個長得比較醜的人,将他們強拉過來燒了紙錢,欺負了人,我要稍舒爽了一些。
可我到底不是姜武,也不是以前的路招搖了,即便我在給路招搖燒紙,但在他們眼裡也沒那麼可怕了。
于是在我剛剛打算坐在橋邊安心招攬生意的時候。
挨過欺負的人,不服氣了。
那人帶了一群人過來。
将我這擺攤的小橋堵了,人人都提着大刀,氣勢洶洶。
一副要好好找個事兒的陣勢,吓得要往這邊走的人,全部繞了道。
剛才被我欺負過的削瘦竹竿男從一堆人裡站了出來,一點也不似剛才被欺負時,那聳頭搭腦的模樣了。
他插着腰,挺着胸,仰着下巴,恨不能拿鼻孔看我:“哼,别以為你是個女人我今天就不會教訓你。
爺我在江城,還輪不到你到我頭上來拉屎!”
我掃了這群壯漢一眼,覺得有點開心。
小竹竿一個人被欺負了還不夠,現在又給我帶了這麼大一堆人來讓我欺負,陰間的賬戶上又可以記好多筆錢了呢。
“你現在要跪下來和我認錯,磕三個響頭,叫我聲爺爺,再回去陪我睡一晚,或許我還能饒你一命。
”
哦,很好嘛小竹竿,江湖排名第一的找死話都說出來了,那我不殺你,也真是對不起你的請求了!
我眸光一寒,正是要撸袖子動手之際,忽聽那群提刀壯漢背後傳來一聲慘叫。
聲色之凄厲,幾乎撕裂耳膜。
所有人聞聲皆轉過頭去,随即衆人一怵,集體變了臉色。
像是有無形的力量從中間擠過一樣,他們從方才的氣勢洶洶開始變得顫抖,焦躁,然後主動讓開了條道出來。
我一瞅,瞅見了姜武以及上次跟着他的那兩個下屬之一。
而此時姜武手上正拿着一個血淋淋的手臂,是他剛從那後面的一個壯漢身上活生生撕下來的。
壯漢捂着傷處,疼得滿地打滾,姜武卻似見也未見一樣,對慘叫之聲亦是充耳未聞,隻将那還在痙攣的手臂随處一扔,丢進橋下河水裡,他目光也落在了我身上,然後咧嘴笑了:“我聽說有人又在橋上擺攤燒紙了,我猜就是你,果然沒錯。
”
聽見姜武如此與我說話,小竹竿的臉色登時變得煞白。
姜武走上前來,對着我旁邊的一堆紙錢感慨了一句:“哇,又是這麼多,你這麼費心費力的給路招搖燒紙,她能派你工錢不成?”
我琢磨了一下:“算是有分成。
”
姜武哈哈大笑,正笑着,旁邊的小竹竿倏爾抖着腿跪了下去:“姜……姜大俠,小的有眼不知泰山,不知道這是您朋友。
小的……小的……”
他話沒說完,姜武倏爾沉了面色,轉過頭去:“哦對,剛才那話是你說的。
”
小竹竿拼命的在地上磕頭:“對不住對不住,姑娘我該死,我嘴賤,我……”沒繼續聽他吵下去,周遭登時壓力一重,小竹竿渾身動作立時僵住。
是在過于強大的壓力之下,失去了動彈的能力。
“差點忘了收拾你。
”他說完這話,手臂一揮,隻見一道鮮血從小竹竿的脖子上噴濺而出,而他的腦袋,已經像秋天割稻草一樣,被“唰”的割掉了。
腦袋在空中劃了個弧線,“咚”的一聲掉進河裡。
隻剩個身軀還跪在橋上,在短暫的鮮血噴湧之後,身體癱軟下去,一地的血順着橋上青石闆彎曲的弧度流淌下去,染濕了那些小竹竿叫來的打手的鞋子。
我早對這種場景沒太大感觸了。
而這些一個個看起來極為壯實的大漢,卻全部開始瑟瑟發抖。
他們淌着冷汗,推搡着往後退,動作也不敢太大,甚至連驚呼也不敢叫出來,在他們之間,氣氛壓抑且沉重,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又小心翼翼。
一群被吓到的獵物……
“哎。
”我喚了他們一聲:“退什麼,燒了錢才能走啊。
”
他們沒動,直到姜武喊了一句:“沒聽見嗎,燒了錢才能走,不燒錢的……”他笑了出來,笑容張狂又可怖,“是想直接去陪葬嗎?”
此言一出,所有壯漢接争相撲上前來,要去燒紙。
我幹脆站到了一邊,把地方讓開,在一旁抱着手看他們幹活。
姜武在我身邊,看着那燒得旺的火堆,直笑:“我欣賞你,當真欣賞你,你說你叫啥名兒來着。
”
“芷嫣。
”
“哦,小美人兒這次來江城,是特意要來與我喝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