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後,便生了心魔,再無暇顧及身外之事。
在那之後,塵稷山一如往常,墨青也依舊守着山門,小心翼翼的窺探着路招搖的内心。
這是屬于他一個人的秘密,就像與路招搖的那一夜一樣,都隻有他自己知曉。
那時的墨青隻道自己是一個修為不高的魔修,他的壽命注定比很多魔修都要短。
等他命數該盡時,他就将這些秘密,全部都帶進墳墓,連路招搖,也不告訴。
而又是一個意料之外,他卻不料未來有一天,路招搖竟然卻會先從他的生命中離開。
萬鈞劍出世的消息傳來。
适時司馬容卻一門心思陷入了與月珠的感情當中。
司馬容在萬戮門中朋友甚多,與路招搖的關系也極為密切,然則他卻隻對墨青一人提過月珠的事,從知道月珠是南月教的人開始,墨青心頭便對這女子起了猜疑,然而看着司馬容滿眼愛意,墨青便也隻能提醒他不要過于沉迷。
而墨青卻是最沒有資格勸誡司馬容的一人。
事實上,月珠也卻是如他懷疑的那樣,就是南月教派來刺殺司馬容的奸細,然而月珠卻也對司馬容動了情,她不肯殺司馬容,被南月教強綁了回去。
當路招搖舉萬戮門之力前去劍冢之際,司馬容正去南月教救人。
墨青不放心路招搖,便離開了山門,跟随衆門徒去了劍冢。
劍冢外,所有人都聽從路招搖的命令在劍冢之外抵擋其他門派的弟子,他便趁着混亂,借着窺心鏡,探看路招搖的内心,避開了她關注的地方,偷偷跟着她入了劍冢之中。
仙門的埋伏忽如其來。
可他們的注意力都在路招搖身上,墨青知曉自己修為低微,在路招搖與他們争鬥的時候,他悄無聲息的藏好,他看着路招搖受了重傷,被迫躲在隐秘的石縫中時,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他該出去,幫路招搖引開那些仙門中人,給她盡量多的流出時間,讓她奪得她夢寐以求的萬鈞劍,然後就可以繼續她的征程。
對墨青來說,這條命是路招搖撿回來的,能在最有用的時候為她所用,也沒什麼舍不得的。
隻是忽然之間他很想在最後一刻的時候讓路招搖看看他,他想讓路招搖知道他曾在她的生命裡存在過,哪怕隻有那麼一瞬間。
便也算……是他對自己的一場交代。
他在路招搖面前現身,她防備之後,眸光亮了一瞬:“墨青。
”她一口喚出了他的名字。
如同那日塵稷山下,陣法之前,她趴在他胸口上,輕聲喚他名字一樣。
墨青的心口一瞬間便軟了,酸軟發澀,澀得疼痛。
她眼眸亮晶晶的盯着他:“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這話問得突然,墨青愣了一瞬,可很快就從窺心鏡裡聽到了她的心聲,路招搖平時心大,但實則卻是個很聰明的人,她能洞察人心,所以她能從他的行為裡看穿他的想法。
她知道他内心深處的渴望,渴望她記着他。
但又因為路招搖是個那麼心大的人,對于那時的路招搖來說,他隻是她的門徒,是她的棋子,所以她也能在看穿他的渴望之後,笑眯眯的盯着他:“你喜歡我,一定不想讓我死在這裡對不對?”
她想利用他。
墨青垂下眼眸盯住她胸前的小銀鏡,即便到這種時候,他還是覺得她抖小機靈的模樣,很可愛。
即便她是想玩弄他的性命。
“這個銀鏡便給你當做信物,今日你若能保我從此處安然離開,他日我必抱你在整個魔界傲視群雄。
”
嗯,她開始給他畫餅了。
偷看了她那麼多年的所思所想,其實不用借助小銀鏡,墨青也能摸清楚她的想法的。
“你不用給我什麼。
”他壓住路招搖要取下小銀鏡的手,“你把它留着吧,好好留着就行了。
”
路招搖可以不用知道這個小銀鏡是從哪裡來的,也不用知道這個銀鏡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她可以什麼都不用知道,因為這些事情,他隻要自己背負就行了。
而路招搖,隻需要繼續招搖的活着,偶爾看看這面小銀鏡,想到世上曾有他這樣一個人就行了。
對他來說,這便足以慰藉多年來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