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彩霞滿天。
黃葉随着秋風飄舞,已是深秋将殘,冬天又将降臨大地了。
趙子原加速疾行,恨不得馬上趕到太昭堡,這一天,他來到一個市集,那市集甚小,堪堪隻有數十戶人家,當趙子原到達的時候,鎮上已是一片燈火,夜幕低垂之時了。
趙子原第一腳踏入市集的時候,便感到情形有點不對,因為以這麼一個小集鎮,而四周卻不時可以聽到馬嘶,他目光環掃之下,覺得這種情形大是異常。
轉過街口,忽見數名大漢趕着數十匹健馬往街口行去,那些馬都沒有上鞍,顯見不像有人乘坐的樣子,趙子原心道:
“原來這些人都是馬販子,想不到一次竟能販賣這麼多的馬,資本也夠雄厚的了!”
他向前走着,忽然又碰到幾名大漢趕了一群馬來,那些人一邊走一邊說着話,趙子原一聽,卻連一句也聽不懂,趙子原心頭一震,暗暗呼道:
“鞑子!他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販馬?”
他在街上找着一家店子,隻見店中坐了五六個人,而那店夥和掌櫃卻沒精打采坐在一邊,四隻眼睛瞪着五六人,露出有若說不出的樣子。
趙子原走了進去,那店夥懶洋洋的走了過來,道:
“客官,請坐!”
趙子原自己找了一張桌位,道:
“來兩斤黃牛肉,一斤……”
店夥不待他把話說完,便自搖頭道:
“抱歉,小店黃牛肉賣光了!”
趙子原笑道:
“好生意,那來隻雞子吧!”
店夥又搖搖頭道。
“雞子也賣光了!”
趙子原怔了一怔,道:
“那麼貴店還有什麼好吃的?”
店夥道:
“沒什麼好吃的,豬頭肉倒剩一點,假如客官要的話,我便去切一盤來!”
趙子原見那店夥愁眉昔臉,根本不像在做生意,他城府甚深,如是換了旁人,隻怕老早已經發作了,當下笑了一笑,道:
“好吧,便是有豆腐幹也弄點來下酒。
”
那店夥木然點了點頭,也不問趙子原要什麼酒,便轉身自去。
沒多大一會,店夥把酒菜送了上來,果是一盤豬頭肉配上些豆腐幹,趙子原也不作理會,問道:
“店家,你這鎮子都叫什麼名字?”
那店夥淡淡的道:“馬鎮!”趙子原笑道:“怪不得有這麼多馬!”
那店夥苦笑一聲,轉身而去。
趙子原暗暗納罕,斟了一杯酒慢慢飲着,隔了一會,隻見兩名鄉紳模樣的人走了進去。
座中一人冷冷問道:
“事情怎麼樣?”
那瘦高個子鄉紳陪笑道:
“軍爺,敝鎮所有的馬都搜羅盡了,再也沒有啦!”
趙了原心中一動,暗忖他呼那些人為軍爺,為何他們都沒有着軍衣?隻怕其中有詐!
那人哼道:
“馬鎮隻一百多匹馬,誰會相信?哼哼,吳鄉紳,難道還要咱們搜嗎?”
那吳鄉紳慌忙道:
“小的沒有說謊,便是軍爺去搜也是枉然!”
一人罵道:
“混蛋!”
“噗”地便是一杯酒往吳鄉紳臉上潑去,那吳鄉紳臉色一連變了好幾次,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那胖子鄉紳冷笑道:“軍爺,你們要買馬也不是這麼買啊!”
一個青臉漢子曬道:
“何鄉紳,依你看,咱們該怎麼買呢?”
那何鄉紳氣忿道:
“一匹馬至少也該賣四五兩銀子,你們每匹馬隻給一兩,咱們馬鎮的人靠養馬過活,你們這樣一來,咱們連本錢都不夠,如把馬都賣給你們,咱們不是都要活活餓死嗎?”
這姓何的鄉紳顯然比那姓吳的要暴躁,一言不合便抖出實話,姓吳的連忙勸道:
“何兄,何兄,你這是何苦?”
那姓何的道:
“吳兄,咱倆是代表全鎮的人說話,咱倆已将自家的馬全數賣出了,怎麼也不能叫别人也吃這個大虧啊!”
他頓了一頓,又道:
“再說,他們說是京城九千歲那兒派來的人,但是咱們又沒看到角書文憑,怎麼便能聽信?”
那姓吳的見姓何的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臉上頓時現出惶然之色,本想勸說幾句,一時之間卻無從說起。
那青臉漢子冷笑道:“你可是想看看角書文憑?”
姓何的道:
“當然,即便有角書文憑,你們也該先上縣城去,然後再由縣城派人帶領前來才是!”
那青臉漢子嘿嘿的道:
“好說,那麼在下先給你瞧瞧也是一樣!”
手臂一擡,蓦然便是一刀劈了出去!
他出手快捷,又是在猝然未防的情形下出手,看來那姓何的和姓吳的都不會武功,一聲驚呼,刹時臉色慘變。
眼看那一刀即将當頭劈落,忽聽“嘶”的聲,一物電射而至,接着隻聽“當”的一響,那出刀的青臉漢子隻覺手臂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