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得不能再繼續欺近!
謝金印淡然道:“放下你的劍子。
”
他盡管門戶森嚴,保持非常的警戒,但說話時頭也不回,非但聲音沒有一丁點異樣,而且面色也一如平常。
然而甄定遠與武嘯秋臉上,卻已情不自禁露出駭訝之容。
謝金印晶瞳一轉,瞥了那立在甄定遠身側的蒙面人一眼,見他露在蒙中外的一對眼睛轉動了一下,瞧不出有何變化。
那大漢高聲道:“甄堡主,我走不過去……”
說話時,手中長劍不知不覺已垂了下來。
甄定遠心裡有數,這自然是謝金印的精神和殺氣牢牢控制,那大漢的緣故,以緻令他動彈不得。
如果那大漢不明此中利害,強欲掙紮前闖,說不定謝金印一劍立刻脫鞘而出,透胸刺入。
又說不定謝金印根本無須出劍,便可令對方在森森殺氣中,因恐怖與窒息,當場倒地而斃。
甄定遠幹咳一聲,道:“此人為老夫送來兵刃,并無惡意,閣下不能讓他過來麼?”
謝金印哼了一哼,迳自偏首朝那大漢道:“你不必過來,隻要把劍子擲過去就行啦。
”
那大漢聲勢全消,絲毫不敢違抗,手腕運勁一擲,連鞘帶劍脫手朝甄定遠扔去。
他長劍脫手,立刻感到周遭殺氣全消,胸前壓力一輕,不由籲了口氣,轉身飛奔而去。
甄定遠将長劍接在手中,道:“想不到這幾年來,你的功夫不但沒有放下,反而更有精進,方才劍子未出,已令得老夫手下心寒膽落,不過在老夫尚不受影響,目下且瞧瞧是你的劍快,抑或是老夫的劍快?”
謝金印道:“聞說你新近練成一種秘傳劍法,喚做‘風濤劍’,與‘萍風拍’有異曲同工之妙,乃專為用來克制某家的劍法,敢問你已練到了幾成火候?”
甄定遠尋思一忽,道:“我想總有七成吧。
”
謝金印道:“那麼你還不是某家的敵手,你們一齊上吧。
”
甄定遠露出詭異的笑容,道:“用得着麼?”
謝金印鄙夷地一笑,道:“難不成你還會感到不好意思?當年在翠湖,你們幾個……”
話猶未完,突聽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道:“甄堡主請暫緩出手,有煩羅先生上去與姓謝的比劃比劃——”
謝氏兄弟不約而同循聲望去,見說話的正是那站在甄定遠身側的黑中蒙面人,那人從開始到現在連一點聲息也沒有發,使人幾乎忽略到他的存在,此刻一開口,便完全是命令的口吻,謝金章心中不由一震。
謝金印憑着敏銳的本能,雖然已意識到對方顯非等閑人物,沒有掉以輕心,但聽他的口氣,仍然不免起了一陣凜惕之心。
那病容漢子緩步上前,抱拳道:“請謝大俠不吝賜教。
”
謝金印道:“足下好說了。
”
轉身面對黑中蒙面人,道:“敢情閣下竟是這個神秘集團的首腦人物,謝某眼拙,失敬失敬。
”
那黑中蒙面人一聲不響,一會始沉聲道:“你料錯了!”
謝金印道:“閣下不以面目示人,然則咱們以前定然朝過面啦,讓我再猜一猜,你是——”
黑中蒙面人眼色一沉,病容漢子适時截口道:“高手相搏,最忌心神不專,謝大俠最好不要分心旁顧,否則我可要利用這個機會了……”
謝金印道:“是啊,方才你為何不利用某家心神稍有分散時出手?如此至少總可以搶得一線先機吧。
”
病容漢子默然不予置答,謝金印皺眉道:“你的态度忽敵忽友,使某家十分迷惑,自從某家在來鬼鎮的道上與你碰頭後,便對你的身份質疑于心……”
病容漢子擺擺手,道:“慢着慢着,我幾時與你碰過面啦?”
謝金印聽對方竟作此言,不由大感詫訝,他心念微轉之下,心知病容漢子所以當甄、武及黑中蒙面人面前否認此事,必然另有隐情,他考慮對方數人間微妙關系,也不加以揭破。
随即撇開話題,道:“近來某家記性很差,想來是我記錯了。
”
言罷挺步迫上,透出陣陣森寒殺氣,病容漢子早已領教過謝金印這等無形力量的厲害,豈敢大意,當下立即摒除一切雜念,振奮起堅強的鬥志。
雙方未見動手,卻已作了第一個回合的交鋒,頃忽裡,殺氣已然彌漫全場,旁立諸人都同時感到一陣寒意襲身,大有夜涼不勝寒之慨。
謝金印在離對方五步之前定住身子,兩人默然仁立着。
乍看之下,他們兩人似是嚴陣以待,随時都可能爆發出山崩般的攻勢。
但若加以細察,又可發現他倆俱尚無出手之意。
在場諸人,包括謝金章在内,都困惑地注視着這奇異的一幕,隻是誰也沒有作聲——
正因為這幾人都是當世有數的高手,誰也明白這等不尋常的平靜,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