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餓了,聞得甄陵青一說,含笑說道:
“如此叨擾姑娘了!”
甄陵青淡然一笑,揮手使使女在前面帶路,一行出了書房,沿着一條花徑前行,充鼻一片芬香,頓使人精神一振。
走完花徑,眼前是一座水閣,水閣四面環水,閣樓恰好在池子中央,相距約在十丈遠近。
使女禀道:
“小姐,酒席已備在閣中了。
”
甄陵青道:
“知道啦!”
說時轉身對趙子原道:“子原,請吧!”
趙子原皺了皺眉頭,暗忖由岸上至水閣相距有十丈,若非有超人武功,勢難飛渡過去,難不成甄姑娘身邊使女都有這等功力麼?
這點不說了,更使人震驚的還是這一席酒又是如何安置上去的,趙子原心念轉動,随口應道:“甄姑娘請!”甄陵青道:“子原和我還講客氣嗎?”
趙子原笑了一笑,道:
“如此有僭了!”
雙臂一振,輕輕掠了過去。
不過他為人十分細心,飛掠之際,利用眼角餘光一掃,似是發覺甄陵青在同一個時候也飛身掠起,以她那一身輕功,簡直已到駭人地步。
趙子原心道:
“不可能啊,甄陵青的武功我是見過的,她絕對沒有這樣高的輕功?”
心念轉動,兩人已一先一後落人水閣,趙子原目光一掃,但見水閣陳設豪華,一切桌椅杯盤華麗高貴,恐怕就連首富人家也難以辦到,趙子原懷疑之念大起,戒備之心随之更甚,甄陵青微笑道:“請坐,簡慢之處尚請見諒!
趙子原道:
“那裡,那裡,甄姑娘大客氣了!”
他十分注意甄陵青的動作,尤其是她臉部,他知道任何武林人物要變換成另外一個人,都可以在臉上套上一張人皮面具,但是經過他仔細觀察之下,甄陵青臉上似是沒有人皮面具。
這一來,趙子原又不禁暗暗奇怪。
甄陵青對趙子原的行動似有所覺,待兩人落坐之後,她含笑說道:
“子原,瞧你好像有點心神不甯的樣子?”
趙子原心中微動的道:“是的。
”甄陵青道:
“你是不是懷疑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一面說,一面替趙子原斟了一杯酒,又道:
“我剛才便對你說過的,人世間的變化是難以逆料的,人的情形如此,我又何嘗不一樣?”
她在自己面前也斟了一杯,道:
“來吧,我先敬你一杯!”
說着,舉杯在唇間喝了一口。
趙子原也淺淺喝了一口,道:
“甄姑娘,說真的,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甄陵青幽幽歎道:
“子原,你還記的起那天在黃河渡口的事嗎?”
趙子原道:
“時間并不太久,小可如何記不起來!”
甄陵青道:
“咱們一邊吃一邊說,子原,别客氣啊!”
說着,又喝了一口,接道:
“那天我奉勸你不要到京城來是有深意的,不想你不聽,你和司馬遷武落水之時,我那時也在爹爹船上,我見你落水,真是痛不欲生,幾乎要跳水自殺,都被爹爹阻住了。
”
趙子原道:
“姑娘待我太好了!”
甄陵青道:
“你現在才知道麼?”
趙子原苦笑道:
“小可素來愚鈍,但不知以後事實發展又怎樣?”
甄陵青膘了他一眼,道:
“我自然和爹爹大吵大鬧,我爹爹一怒之下便把我拷打一頓,我當時忍着不發,後來乘他不備跳下黃河……”趙子原感慨的道:“甄姑娘,你這是何苦!”甄陵青道:
“你認為不應該?”
趙子原尴尬的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甄陵青道:
“我也不知經過了多久,當我醒來之時,在我面前坐着一對老夫婦,這對老夫婦十分慈祥,問起落水原因,我隻好随便編了一個故事,說自己是因為婚姻不滿才憤而投水輕生的。
”
趙子原仍沒有答話,挾起一塊雞肉送下嘴去。
甄陵青道:
“後來那對老夫婦問起我的姓名和家世,我也随便編了一套,惟獨我假說自己姓白之時,無巧不成書,原來那對老夫婦也姓白!”
趙子原插嘴道:
“便是此間的主人了!”
甄陵青道:
“不錯,白大人位居極品,更巧的是他們夫婦膝下空虛,便認我做了義女,這便是我落水之後的一切經過!”
子原笑道:
“真是天涯何處無芳草,每個人的遭遇都有所不同,然則甄姑娘現在已貴為千金小姐,又從何得知小可身陷重圍,派人加以援引呢?”
甄陵青鼻頭一酸道:
“子原,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對你的真情麼?”
說話之時,珠淚已掉了下來。
趙子原驚道:
“姑娘怎麼哭啦?”
趙子原不問還好,問了之後,甄陵青反而哭的更加傷心,真若梨花帶雨,人見猶憐。
趙子原不禁慌了手腳,忙道:“甄姑娘,小可一時失言,姑娘切莫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