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一拍大腿,“還有每個地方的日照不同,幹濕條件不同,樹的長勢也不同。
雖然都是微小的差别,但如果能将這些差别都歸攏出來,就一定能找到一個特定的地方。
至少可以将範圍縮得更小。
”
“孺子可教啊。
”華語軒欣慰地拍拍唐澤的肩膀,“就是這麼回事,你們研究着,我再去跟老盛對對地圖,要是找不到人我再給你們介紹幾個植物學家。
”
雖然對電腦和電影的了解,華語軒不會比林默然他們多。
但是姜還是老的辣,華語軒認識的老學者,那種把百科全書、植物圖譜都裝在腦子裡的人,一定比他們認識的多。
華語軒進去之後,林默然坐在一旁發呆,唐澤卻忙活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其實在這個時候他應該有許多事情要做,可是看看林默然的表情,自覺地将這事情劃作了第一要事。
雖然開始他們看着這樣一張照片覺得全無頭緒,但是聽了華語軒的話後,事情似乎就變得容易起來。
唐澤先将照片放大,将裡面的每種花草樹木都标注出來,所幸照片的精密度非常高,即便是放大了,每個細節也非常清楚。
再将花草樹木的單張照片發送給幾個學植物學的朋友。
雖然他不太認識那種肚子裡裝着百草圖鑒的老學者,但是年輕的、學植物學的人還是有的。
不過半個小時,回複便陸續來了,大部分都是常見的,偶爾有些冷門的也被查了出來,并且詳細地标注出這些花草的地域。
甚至有細心的朋友還就花草的微小差别給出了專業的推測。
所謂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一樣的品種常年經受着不同的日光水分,也終究會有所不同。
最終,唐澤從屋裡拿來張地圖,用黑筆在上面畫了個圈道:“差不多了,隻能篩到這一步了。
”
林默然湊過去看了看,唐澤畫出來的,是安徽、江西兩省交界一帶。
雖然說從那麼大一個中國将範圍縮小到了兩個省,但這兩個省可不是兩個村子,還是相當大的一片地方。
唐澤見林默然不說話,以為他還在犯愁,安慰道:“雖然我畫出來的是兩個省,但是不會有那麼大的面積。
我朋友說,這種環境一定是在平原而不是山區,所以又有很大一片是可以排除的。
等威廉姆斯的事情忙完了我陪你去找,大不了把這張照片打印出來去網上懸賞,肯定能找得到的。
”
唐澤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太熱情了,他和林默然非親非故,不過是雇傭關系。
可也不知怎麼,看着他愁眉不展就有種想要幫忙的沖動。
不過林默然隻是點了點頭,似乎心思并不在這上面。
剛才在唐澤和朋友聯系的熱火朝天的時候,林默然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剛才的電影。
電影裡的男主角,一下子是演員本身,一下子變成了自己的父親。
一個可怕的念頭,一個他自己都覺得非常荒謬的念頭,慢慢地在他腦中浮現。
“你有沒有想過……”林默然緩緩地道:“王坤,失蹤了,他曾經擁有一枚金花钿。
吳鑫,失蹤了,他也曾經擁有一枚金花钿。
”
唐澤現在腦中一心一意地想着那張類似劇照的照片,想着到底會是什麼地方,根本沒料到林默然會突然提起金花钿,不由地愣了愣,沒有反應過來。
林默然揉了揉額頭,說出自己最不願意看到、卻很有可能的猜想,“會不會有人在針對所有擁有金花钿的人?唐澤,給你父親打個電話。
”
如果事情真的是想象的那樣,那麼在王坤和吳鑫之後,唐本中一定是下一個受害人。
威廉姆斯可能不算在内,因為他的金花钿确實是從旁人手中買來的,而王坤和吳鑫的金花钿則有些來曆不明。
唐澤被林默然嚴肅深沉的态度吓到了,雖然不覺得這件事情有這麼嚴重,但是想了想還是走出去撥通了電話。
房間裡隻剩下林默然一個人,他安靜了一下,拿出手機從孟玉婷那裡找到了汪峰的電話号碼,給王峰打了一個電話。
王峰正在做轉院的準備,雖然開始的時候他堅持要等到父親的消息為止,但是經過孟玉婷的一番勸說也就想明白了。
王坤失蹤已經是一起案件,需要由警察這樣的專業人員來負責,不是一個普通人,更不是一個躺在醫院病床上連劇烈運動都不能做的病人可以解決的。
他無論是在國内,還是在國外,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而王坤若是已經遇險,那麼他生前最後的願望,一定是自己的兒子能夠好起來。
如果王坤能夠安然脫困,若是看見因為自己失蹤而連累兒子讓他因失去了最佳搶救時間而喪命,那麼可能他也覺得生不如死。
林默然很欣慰王峰能有這樣的勇氣,鼓勵了兩句之後,問起王峰對家裡的金花钿有幾分了解。
王峰雖然不解這件事情和父親的失蹤有什麼聯系,但是知道林默然和唐澤幫了自己家許多,也不隐瞞想了想道:“金花钿我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我父親非常不願意提起這東西。
因為我的緣故我家的經濟一直不好,但我父親也從來不願意把它拿出去賣,也不說為什麼就是不許。
我大哥就是因為這個和家裡鬧翻的。
”
林默然此時方才知道,原來王坤手中開始是有兩枚金花钿的,幾年前被大兒子偷走賣了一枚,因此隻剩下了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