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打電話來,一定不是尋常的事情。
“我現在在舟山這邊的一個縣城,遇到了點兒事。
”林默然道:“盛伯伯您在杭州嗎?我明天一早就趕過去。
”
“哦,好好。
”盛國強應了兩聲突然道:“小林,你沒事吧?”
林默然一愣說:“沒事啊,怎麼了?”
“沒事就好。
”盛國強似乎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然後道:“一定要注意安全,明天過來路上慢一點兒,你是不是和那個買金飾的朋友一起?你們能不開車就别開車,看看有什麼公共交通,最好能坐火車,實在不行就坐大巴,我去車站接你們。
”
“不用不用,盛伯伯,你家我閉着眼睛也能摸着。
”林默然道:“我一會兒打電話問問,有火車就坐火車,沒火車就坐大巴。
”
“好,好。
”盛國強應了兩聲,又特别叮囑,一定要注意安全,才挂了電話。
挂了電話,林默然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
屋子裡很安靜,盛國強的聲音又大,唐澤基本上都聽見了,跟着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覺得這跟我們今晚受到的襲擊,會不會有關系?”
他們跟那個叫威廉姆斯的英國人沒有任何交往,甚至是聞所未聞,開始的時候他們也并沒有想到這個人,但是盛國強這個電話打來,卻讓兩人心裡都起了一層疑惑。
在這場金花钿事件中,有足夠能力請得起兩個殺手的,除了王山還有買家。
隻不過是一枚金花钿而已,又不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買家做這種的買兇殺人事情,也有些說不過去吧。
兩人又讨論了幾句,也沒個頭緒,眼見着過了十二點,想到還要早起,便都趕緊睡了。
雖然說精神有點兒亢奮,但是閉了一會兒眼睛,疲倦便席卷而來。
特别是唐澤,醫生給開的藥裡多少有些安眠的成分,所以一覺睡着了之後十分的踏實。
第二天一早六點鐘兩人就醒了。
醫院是沒有懶覺睡的,這一點兒雖然不利于休息,但是絕對有利于出行。
一夜無事,唐澤的傷口沒有惡化,林默然的胸腹也不痛了,醫生過來再檢查了一回便讓他們出院了。
本來今天應該去派出所一趟的,不過想想昨天晚上盛國強焦急的語氣,還是先給汪隊打了個電話,說臨時有事要去一趟杭州。
好在杭州不遠,坐大巴也不過三四個小時。
沒什麼事的話,當天就可以回來。
如果自己開車的話,當然可以更快。
但是昨晚上盛國強囑咐了又囑咐,兩人也不好叫老人家擔心。
而且唐澤的卡宴雖然不影響行駛,但看着也确實難看,索性送進店裡略修一下。
林默然出門都是搭公交坐大巴的,再正常不過。
但是唐澤似乎是第一次坐大巴,據他說以前家裡沒錢的時候,交通還不發達,汽車太罕見坐不起。
沒幾年家裡條件好了就買了車,等他需要獨自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人手一輛了。
非節非假的日子,車上沒有什麼人,一輛車有一半都是空的,林默然和唐澤走到了最後一排坐下。
看着汽車緩緩駛上公路,唐澤突然道:“你說,盛老為什麼讓我們不要開車,而坐車呢?”
其實答案很明确。
林默然沒轉過臉,看着外面晃過的樹木和擦肩而過的車答道:“為了安全。
”
如果殺手是沖他們去的,那麼火車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是因為人多,大巴也湊合。
就算是再嚣張的匪徒,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人多的地方動手。
也就是說,盛國強知道他們可能會遇上危險,所以才急着讓他們過去。
那這危險的來源,就是幕後的買家了。
而危險他們已經遇到了,幸虧命大。
一路安穩,四個小時後,林默然和唐澤打車到了位于西湖邊上一家古色古香的文玩店。
期間幾乎每隔一個小時,盛國強就給林默然打個電話。
打了兩個電話之後,林默然索性每半個小時發個短信過去報平安。
兩人坐的出租車停下的時候,一個戴着眼鏡穿着白襯衫,一看便是老知識分子的人從店裡走了出來。
本來臉上是輕松高興的表情,但是走近了幾步,看見唐澤臉上的那道傷時一下子變了臉色。
林默然還好,雖然軟組織多少有一點兒挫傷,但是沒傷筋動骨,隻要近期不劇烈運動就行,從外表也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