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熱鬧的記憶。
沒有母親的童年,本身就是一種殘缺,父親再努力也不可能彌補這樣的空缺。
林默然有時候想想,在這樣的環境裡,自己能夠有如此健康的性格,真的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唐澤不知道林默然的家庭如何,不過想想那日去店裡沒見着他的家人,見他不接話題便也不再說。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着開朗的人也會有旁人無法接觸到的苦楚。
唐澤不是個八卦的人,自然不會尋根究底。
這裡下午也下過一場大雨,此時的路面上都是泥。
唐澤的車開進樹林的時候,能夠很明顯地看出來,一道車輪印轉彎消失在樹林中。
雖然說是樹林,但是樹與樹之間的空隙很大。
大車雖然進不去,但是小車肯定沒問題。
唐澤的卡宴車寬,他目測了一下,然後一個轉彎轉進了樹林。
來路的盡頭似乎又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林默然第一個反應是警察,再一想不是,估計警察沒有那麼快,應該隻是路過的車。
這路雖然不好走,但在村子裡也算是比較寬的了。
林默然這念頭一閃即過,唐澤已經在樹林裡往前開一段路了,地上的車痕非常明顯,但是路卻越來越窄了,樹漸漸地密起來。
幾分鐘後唐澤無奈地停了車,車燈明晃晃地照着前方的車痕,但是已經過不去了,勉強往前沖估計會卡在兩棵樹中間。
雖然林默然和唐譯都很想把王坤救回來,那枚金花钿還在他身上帶着呢。
但車追車也就罷了,人追車實在是沒有勝算,而且還很危險。
兩人都還沒有沖動到這個地步。
無奈地看了一眼,兩人正要放棄,林默然突然“噓”了一聲。
夜晚的農村不像城市,沒有燈紅酒綠也沒有喧嚣。
這樹林裡更是安靜,但是在蟲鳴鳥叫之中,還夾雜着一些别的聲音。
剛才一路往裡開,汽車轟鳴,所以聽不見。
如今車子熄火了,周邊都安靜下來,反而聽清楚了。
有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并且不止一個人的。
林默然皺着眉頭聽了聽,推開車門說:“我聽到王坤的聲音了,估計他們也下車了。
”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肯定是事先踩過點兒的,面包車應該能一路通行無阻才是,那唯一的解釋就是車壞了。
唐澤心下了然,那破面包車一路哼哧哼哧地冒着黑煙,這路況又不好,真是不壞才怪呢。
如果車壞了隻剩下人,那麼力量就均衡了。
雖然那邊三個,這邊兩個,但是那邊還有一個王坤。
王坤是被綁架不是被謀殺,剛才林默然還聽見他的聲音了,也是一份戰鬥力,否則那邊就得勻出一個人來看管,不管怎麼樣都分薄了力量。
唐澤是運動健将,胳膊上肌肉結實,爆發力強悍。
他拿着鐵棍看了看林默然,有心想要他在車裡等,但是又擔心自己一會兒應付不來需要幫手。
自己是為了金花钿勢在必得的,林默然不過是上班出差,讓他跟着冒這樣的風險就有些說不過去。
林默然已經躍下了車,正要往前走,唐譯猶豫了一下,拍了拍林默然的肩道:“要麼,你在車上接應我?”
聽唐澤這樣說,林默然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壓低聲音道:“走吧唐總,萬一受傷了記得算我工傷就行。
”
雖然林默然不是那種喜歡充英雄、搶着見義勇為的人,但是遇事也絕不怕事。
這時候躲在車裡,那還算是個男人嗎?而且林默然打架的經驗,可是比唐澤想的豐富。
從小沒有母親的孩子,難免會碰上不懂事的孩子,打架是家常便飯。
關上車門,兩人一人拎了一根棍子,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林子裡很深,這有壞處也有好處,雖然林默然他們什麼都看不見,但是綁匪也看不見。
而且他們在暗處,綁匪在明處。
棄車徒步追擊,這行為有點兒瘋狂了,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王坤,真不知道冒這個風險值不值得。
幸虧此時樹林裡的灌木并不多,林默然兜裡雖然揣了個電筒,但是并沒有打開,隻借着非常微弱的月色,循着聲音,摸索着往前走。
果然,剛走沒多久,就看到面包車停在了樹林中間。
沒有想到林默然他們會徒步追擊,所以綁匪便放松了警惕,推着王坤往前走。
雖然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但是在寂靜的林子裡,還是遠遠地就能夠聽到。
林默然和唐澤兩人輕裝上陣,走得自然要比綁匪快。
沒走一會兒便看見前面的枝葉亂動,微弱的光線中能看見綁匪和王坤的身影。
綁匪正是剛才和他們吃飯的三個人,王坤也不知道是被綁着還是被匕首挾持着,被推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他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沖出去跟綁匪直接對抗,王坤看樣子沒受到嚴重傷害,三對三勝算非常大;再一個,就是悄悄地跟着,現在他們沒車,綁匪也沒有,這個速度跟上沒有問題,估計綁匪也沒想到自己的車會壞,樹林外面未必會有接應的人,等上了大路看情況再說。
兩人用極低的聲音交換了一下意見,都覺得還是先跟蹤再看情況。
說不準,這幾個綁匪隻是小兵,背後還有真正的主謀。
而且已經報警了,這樣明顯的車痕他們都能跟着找來,警察應該也可以吧,畢竟他們是專業的。
雖然唐澤找了很久的金花钿,但是還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而且現在他并不是一個人,自己冒險沒關系,卻不能連累林默然也一起冒險。
正在兩人屏住呼吸跟蹤的時候,後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