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搖了搖頭。
胡炳輝道:“人是鐵,飯是鋼,要不,到我家去,讓南娜包你最愛吃的豆腐餡餃子!”
範天策道:“算了吧,南娜要是知道姐姐去了,傷心都來不及,哪有心情包什麼餃子啊!炳輝,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我再休息一會兒,你不用管我。
”
胡炳輝知道範天策心如刀絞,的确,中年喪嬌妻的事誰攤上,誰都會消沉幾天。
不過,胡炳輝深知,範天策是一位硬漢子,天塌下來,也壓不垮他。
重新為範無策的茶杯裡續上開水,道:“也好,我先去學校把孩子接回家——範哥,你可一定要節哀啊!”
範天策并沒有起身,隻是朝走出門的胡炳輝擡擡手,表示送别也表示他衷極無言的那一種狀态。
正想向誰打一個電話的時候,動聽的音樂在衣袋裡響起來,範天策有氣無力地掏出手機:“喂——我是範天策——小白,對不起,我遇到一件極為傷心和難過的事,不能陪你吃晚飯了……嗯……嗯,明天,也許我下午會去你那兒……嗯……嗯……”
天已經黑了下來,範天策走出貴賓休息室,看一眼遠處高樓上的燈光及遠天的星光,覺得都像一滴滴閃亮的淚水。
南娜是邊吃燴餅邊聽臨江縣電視台的新聞的,當她從電視節目中看到丈夫胡炳輝在一起事故現場,就一陣心喜!然而,這心喜的感覺沒過多久,屏幕上出現了姐姐南妮赤裸下身的屍體之後,南娜“哇呀”地驚叫了一聲,直起身奔向電視大喊“姐姐——姐姐!”喊聲結束了,南娜也昏昏然倒在紅木地闆上。
胡炳輝開門進屋,見躺在紅木地闆上的南娜一動不動,丢下手包一個單跪就将南娜摟了起來,又搖又叫:“南娜,怎麼了南娜!”
南娜見是丈夫胡炳輝,“哇哇”着大哭起來,雙手不停地捶打着丈夫的胸膛埋怨道:“姐姐去了,你在現場的,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你安的什麼心,你說!”胡炳輝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南娜哭道:“縣電視台的新聞播的呀……姐——你在那兒,妹妹我離不開你呀!”胡炳輝将南娜扶到沙發上坐了,再備好一條熱毛巾遞給她:“哭吧!南娜,我這心裡,早已憋不住了!”。
言罷,胡炳輝的雙眼之中,真格地有淚水汩汩地流出。
南娜哭了一陣,紅腫着雙眼對丈夫說:“我想去瞧瞧姐姐介‘胡炳輝抹盡淚,點燃一根煙,說:”明天行嗎?“
“不,就現在!”
南娜站起來,拉住胡炳輝的手,就要往外走。
胡炳輝道:“南娜,真要去,你得答應我,在局裡,你流淚可以,可千萬别嚎天大哭!”
南娜點點頭,語氣哀婉地說:“我隻是想見見姐姐!”
停屍房裡沒有燈光,門是關着的,胡炳輝領着南娜走進去的時刻,有人聲音很小卻很淩厲地喝問:“誰?”
胡炳輝邊回答“是我”邊拉亮燈,一看,原來是範天策一動不動地立在南妮屍體的面前,忙道:“範哥,南娜從電視新聞中知道了,非要來看一眼姐姐不可!”南娜見姐姐南妮真真切切地毫無心跳和呼吸地躺在停屍台上,想過去抱一抱姐姐,卻懾于浮現在姐姐屍體之上的一團冷森空氣,淚,流得十分的兇猛,然而,更兇猛的,是南娜注視範天策的那兩束目光。
範天策之于南娜的這種目光,早已習以為常,視而不見視怪不怪。
範天策明白,小姨子南娜之于自己的敵意,始于多年以前的幾件事情,其中最關鍵的,是他範天策在其身上作畫的圖謀,次而關鍵的,是他範天策在别的女人身上作畫的時候曾被南娜撞個正着。
或是因為過悲過哀而失去理智,或許早就醞釀過如此的舉動.南娜突然伸出雙手揪住花天策的衣領吼道:
“姓範的,南妮死了,這下你高興了吧?”
範天策似乎是被南娜這一大不敬的行為激怒了,怒斥道:“南娜,放手!知道你姐姐死時的情形嗎?炳輝,告訴她!”
胡炳輝多年來,還從沒見到過範天策如此地發火,一見他動了真氣,用力掰開南娜的雙手,陪着笑臉道:“範哥,都是一家人,别見外,南娜,快給姐夫陪個不是!”
南娜道:“我向他賠不是?哼,他姓範的對不住我姐姐!”
範天策的氣似乎消減了一半,道:“炳輝,你把門關上——南娜,你說我對不住南妮,可是你要知道,你姐沒少讓我頂綠帽子啊!”
南娜一擡手道:“胡說,姐姐不是那種女人!”
胡炳輝道:“南娜,有件事,我一直瞞着你,南妮與唐滔是大學時的同學,他倆、他倆……範哥,我直說了——他倆早就要好,出事前,他倆在車上還……還……不然,怎麼他倆都會下身赤裸呢?再說,法醫驗證後,也是如此的結果。
”
話音剛一完,不知怎麼地,停屍間的燈突然滅掉,三人走出來,一看,整個交通局大院都漆黑一遍,才明白可能是臨時停電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