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泡拂到一邊,看看桌上的茶壺。
“這麼多壺茶一定是有人沏的,”他說。
“一定是威廉叔公沏的,”查曼說。
“不是我。
”
“但這至少說明是可以沏茶的,”彼得說。
“别站在那裡一副可憐樣了,快找找有沒有平底鍋之類的東西。
”
“你去找一個來,”查曼說。
彼得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開始在房間裡四處尋找,一邊走一邊驅趕着氣泡,直到他走到那個堆滿東西的水槽邊。
于是他自然發現了查曼早就發現的事情。
“沒有水龍頭!”他難以置信。
“而且這些平底鍋都是髒的。
他從哪裡弄來的水?”
“院子裡有抽水泵,”查曼冷冷地說。
彼得透過滿屋的泡泡看着窗外,雨滴依舊在玻璃上流淌。
“這裡沒有浴室嗎?”他問。
查曼還沒來得及解釋怎麼去浴室,他就跌跌撞撞穿過廚房,打開另一扇門進了客廳。
泡泡也一起擠了進去,圍到他身邊,随後他又生氣地回到廚房。
“這是在開玩笑嗎?”他不可置信地問。
“他不會隻有這兩個房間吧!”
查曼歎了口氣,把身上的毛衣圍得更緊一些,走過去向他解釋。
“你再把門打開,然後左轉,”她說着,然後又一把抓住彼得,讓他别往右轉。
“不對。
那裡會通向奇怪的地方。
這兒才是左。
你分不清左右嗎?”
“分不清,”彼得說。
“從來都分不清。
我總是得在自己的拇指上綁一段毛線才行。
”
查曼把眼珠翻向天花闆,把他往左邊推去。
他們一起到了走廊上,盡頭的窗戶外,雨滴還在不斷地大聲砸着玻璃。
光線慢慢亮起來,彼得則站在那裡東張西望。
“現在你可以右轉了,”查曼一邊說,一邊推着他往那裡走。
“浴室就在這扇門後面。
旁邊那排門後面是卧室。
”
“啊!”彼得羨慕地大叫。
“他讓空間扭曲了。
我等不及想學學這是怎麼做到的了。
謝謝,”他繼續說,接着就鑽進了浴室。
查曼正踮着腳尖準備悄悄去書房,他的聲音又飄了過來。
“噢,太棒了!龍頭!有水!”
查曼躲進了威廉叔公的書房,關上門,桌上扭曲得奇形怪狀的台燈慢慢亮了起來。
她走到書桌前時,亮度已經接近日光了。
查曼推開《魔法書》,拿起下面的那一堆書信。
她要确認一下。
如果彼得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些請求威廉叔公收自己做學徒的信件裡應該有一封是他的。
因為她之前隻是粗略地翻了一遍,不記得看到過,而假如沒有那麼一封信,那她面對的就是一個騙子,很可能是一個盧博克。
她必須弄清楚。
啊!是這封,信件剛翻了一半。
她戴上眼鏡讀了起來:
尊敬的諾蘭巫師:
關于成為您的學徒這件事,我是否方便過一周就去您那兒,而不是根據原先安排的那樣等到秋天?我的母親要去英格裡,希望在她離開前能把我安頓好。
如果您不反對,我将于本月十三日登門拜訪。
希望沒有打擾,
您的真誠的,
彼得·雷吉斯
那麼應該沒問題了!查曼心想,有些安心,又有些煩惱。
她之前浏覽這些信件的時候,眼睛一定是隻看到了開頭的“學徒”,以及結尾的“希望”,而中間還有一大段話呢。
因此她以為這隻是另一封請求信。
看來威廉叔公也是這麼認為的。
也可能他病得太重,沒法回信。
無論如何,她似乎擺脫不了彼得了。
可惡!不過他至少不是壞人,她心想。
遠處又傳來彼得驚慌的叫聲。
查曼迅速把信件塞回《魔法書》下面,摘下眼鏡,回到走廊上。
蒸汽從浴室裡冒出來,還混合着各種氣泡。
裡面似乎藏着什麼巨大的白色東西,正朝着查曼逼近。
“你做了什麼——”她開口道。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那個龐大的白色物體就伸出巨大的粉紅舌頭,開始舔她的臉。
它還發出了響亮的吼叫聲。
查曼跌跌撞撞地向後退。
她像是被一條潮濕的浴巾舔着,并像是聽到了大象的叫聲。
她靠在牆上,瞪着那個生物巨大而可憐巴巴的雙眼。
“我認識這雙眼睛,”查曼說。
“他對你做了什麼,瓦伊夫?”
彼得從浴室裡冒出來,大喘着粗氣。
“我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他不停地喘着氣。
“流出來的水不夠熱,不能泡茶,所以我想要水更熱一點,就念了增大咒語。
”
“好啊,那立刻變回去,”查曼說。
“瓦伊夫現在尺寸就像頭大象。
”
彼得慌張地看了巨大的瓦伊夫一眼。
“隻不過是馬匹的身材罷了。
可裡面的水管還燙得發紅呢,”他說。
“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噢,真夠嗆!”查曼說道。
她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