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的珠子,黑眼珠是全然沒有,讓人看見有點心悸,年紀不在五十歲以下。
面前的地上擺着一個硬紙殼,上面寫着:神測妙解、算命看像。
那女的倒是四肢健金,不瞎不聾,隻是頭發蓬亂,臉肌下垂,暴一顆焦黃的犬牙,年紀也在四十以上。
面前的地上擺一硬紙殼,上寫:妙解神測、摸骨算命。
女經理曆來對這些算命、讨口的沒什麼好感,坐這溫泉山莊門上,與休閑娛樂簡直對不上号,反而會影響生意。
往日裡見了都是要叫保安趕走的。
今日卻生了測隐之心。
看男瞎子模樣不順,就走到“女神仙”面前,伸出一隻白皙的手。
“女神仙”搖頭:“我是隻看不摸。
”
“準不準?”
“信者準,不信者不準,就看你心誠不誠。
”
“我沒有算過命。
”
“你面帶福像,命大福大,前世積德,後世得福,命像上缺水,遇水而不能求,再看面像,眉如柳葉,遇事善斷。
好,好,好,卻也有一不好,紅痣壓眉,總有人強過你。
”
“有無解的辦法?”
“去掉壓眉紅痣,凡事方可順意。
”
楊金拉姆聽了似有所悟,拿出十塊錢,又想想這是頭一次,且她是有算有解,就重新拿了五十元一張給她。
“女神仙”急急抓起揣進懷裡。
那邊,瞎子煙嗆了似的咳痰。
楊金拉姆起身進了大門。
一保安問:“經理,趕不趕走?”
楊金拉姆說:“算了,讓他們明天不要上這裡來。
”
女經理剛進去,玉霞就到了。
她是坐出租車來的。
玉霞看見兩個算命先生時,先想到的是“男左女右”,兩個先生果真是遵了古訓,再想到修廁所也是男左女右,玉霞就忍不住嗤嗤地笑。
走上前看兩個先生面前紙殼上的字,更是憋不住就笑出了聲來。
玉霞讓他們走。
那女算命就說:“你們經理都沒讓我們走。
”
保安也說:“我先前就讓他們走開,說經理來了也要叫你們走,可經理今天開了恩,沒說讓他們走,隻是叫他們明天别來了。
”
玉霞就笑:“經理今天情緒肯定很好。
”
保安點點頭。
玉霞進了辦公室,原本打算就向楊姐彙報市府會議的。
昨晚上,大姐和慶剛哥走了後,她就趴在寫字台上回憶着補了筆記,卻是無論如何記不起曾峰雲講的有關西原溫泉的情況,特别是涉及到專業術語,更是記不準,隻好翻家裡的書籍,偏是文學類的書多,什麼地質啊,斷裂帶啊,溫泉礦泉啊,一本也沒有,隻好拿出與點樓溫泉山莊的資料照着編套套,偏是搞得煩惱時,一不小心又把一瓶墨水弄倒了,隻好将寫好的又重新換了個本子寫。
媽還在客廳裡給王二娘等三個麻将伴兒說:“玉霞今天晚上是在看書學習呢。
”玉霞就思忖該買個電腦了,隻是存下的三千塊送給了三姐,這款還得籌積幾個月。
沒想到楊姐一聽她要彙報,就輕描淡寫地說:“我都知道了。
”玉霞一聽,暗地裡罵自己,人家楊姐老公不回去過周末呀!便後悔昨晚該去跳一場舞。
楊姐不聽彙報,卻是給她講了剛才算命的事。
玉霞問:“楊姐,你相信啊?”
楊姐說:“也不信,隻是覺得有趣。
”
“楊姐找男瞎子還是女神仙算的?”
“女神仙算的。
”
“她給你說了些什麼?”
“她說我是面帶福像,命大福大,前世積德,後世得福,命像上缺水,遇水而不能求,再看面像,眉如柳葉,遇事善斷。
還說有一不好之處,紅病壓眉,總有人強過我。
”
玉霞笑着說:“算得準呀!”
“你怎麼說算得準呢?”
“前面幾句是給你打粉的,目的是讨你喜歡。
後面說你命像上缺水,是指你名字上四個字沒一個帶水的。
紅痣壓眉,總有人強過你,也對。
紅痣壓眉,是客觀上存在的,總有人強過你就不好說了,這是事物發展的規律。
”楊姐點頭。
玉霞說:“其實,那兩個算命的是一家人。
”
楊姐就詫意地問:“你怎麼知道人家就是一家人呢?”
玉霞說:“他們倆連算命的招牌都拿錯了,瞎子面前放的是‘算命看像’,女的睜着雙眼卻放的是‘摸骨算命’,瞎子怎麼‘看’,應該是‘摸’才是;而女的睜了眼就該看,卻偏偏是‘摸’。
楊姐,她是給你‘摸’的還是‘看’的?”“她說她‘隻看不摸’。
”
“這就對了,如若不信,你去找那瞎子‘看’像,他也是會說‘我是隻摸不看’,他是真的瞎子當然就不能說‘看’了。
”
“一個‘看’字,一個‘摸’字,其中還真的有分辨哩。
”“還有,兩個紙闆殼都是從一個紙殼分開的,上面的字也是出自一人之手。
所以,我斷定他們是一家人。
”
“你倒是觀察得仔細,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