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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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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招。

    陳六動作不多,但每個動作都恰到好處。

     兩個人其實都在等。

    等待對方發出最緻命的一劍。

     忽然,屋子好像一下子靜了下來,連空氣都不再流動了,屋檐上灰塵落葉一樣簌簌落落地掉了下來,灰塵掉得很慢,竟然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一切似乎都突然靜止了。

    隻有從謝三杯中伸出的那根銀線還在動,而且因為動得太快,幻化成幾千根幾萬根銀線。

     謝三的絕境之劍終于出手了。

     陳六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他覺得連自己的呼吸都已經停了下來。

     這時,陳六也出手了。

    他杯中的酒也變成了一根透明的銀線,慢慢的,慢慢的,一寸一寸地向前伸展着。

    連一點變化都沒有。

     但是它每往前伸展一寸,周圍那些舞動得眼花缭亂的銀線,卻突然凝固了,變成了一粒粒細碎的酒滴,像那些灰塵一樣在空氣中凝固了下來。

     半個時辰後,陳六杯中伸出的那根銀線終于到達了謝三手中的酒杯裡,把那個已經空了的酒杯注滿。

     注滿酒杯的時刻,正是滿天酒液重新蘇醒,向下掉落的時刻。

     陳六好像隻是輕巧地轉了幾個身,便将這些比灰塵還細小的酒沫一滴也不漏地接到了酒杯中。

    陳六的酒杯也終于重新滿了起來。

     “幹杯。

    ”陳六主動和謝三碰了一下杯。

    ”陳兄已經等不及了,連杯都跟我碰了,看來我隻有成人之美,把這最後一杯酒給喝下去了。

    ”謝三微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多謝。

    ”陳六向謝三作揖,也一口飲盡了自己手上的酒。

     謝三緩緩地坐了下來,閉上眼睛,一股白色的蒸汽從他的百會穴慢慢地向外散去,蒸汽由白轉藍,謝三的身體像一個洩了氣的氣球,一下子變得又小又枯,他的臉色紅得像血,又慢慢地蒼白起來,鮮血從他的眼睛、鼻孔、嘴角、耳朵流了出來。

     然而,此刻陳六也不好受。

    在使出昨日之劍的那一刻,潛藏在他身上的千擒千縱千毒砂終于開始發作。

    一根無形的絞索緊緊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一陣緊過一陣,把他的身體好像割成了無數碎片。

    然而,他強逼着自己一定不能露出絲毫異樣。

    否則,他所有的布置便會前功盡棄。

     那一劍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量,千擒千縱千毒砂的毒也侵入了他的心脈。

     看着謝三倒在了地上,陳六卻不能走過去摸他的脈息。

    即使現在謝三真的是在詐死,他也不敢去戳穿他。

     他必須裝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平靜地從這裡離開。

     雖然身體已經疼得沒有了知覺,陳六的臉上還是在微笑。

    他用盡全身力氣,一步一步向外挪去。

    盡量讓每一步都走得又穩又平。

     門外,沒有陳六所說的一百二十八個拿着暗器機關的捕快,隻有五十個已經疲憊不堪的捕快和王船行等在那裡。

     陳六沒有說話,直接上了自己的馬車。

    進了馬車,陳六的臉色一片慘白,隻剩下一片喘息之聲。

     “陳總捕頭,謝三怎樣了?”跟着陳六進馬車的王船行焦急地問。

     “也許死了。

    也許沒死。

    ”陳六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那我進去看一下。

    ”王船行說。

     陳六搖了搖頭,喘了好幾口氣後,說:”放火,然後帶着那些小孩,速速離開。

    ”雖然陳六的一百二十八個捕快是假的,但陳六卻看出來謝三的”一夢射千城”是真的。

     “他死了,就是死了。

    他沒死,你看了也于事無補。

    ”陳六對一臉狐疑的王船行擺了擺手,然後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馬蹄飛揚,灰塵滿天。

     身後的夢村已是一片火海,隻有烏鴉還在空中盤旋。

     八、婚約 張橫舟的眼皮一直在跳。

    所以當捕快們簇擁着馬車回來時,張橫舟幾乎忍不住想認為馬車裡裝着的是陳六的屍體。

     但是,陳六卻自己從馬車裡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很蒼白,走起路來也有些蹒跚,看上去虛弱極了。

     “謝三中了我的計。

    ”一說完這七個字,陳六便一頭栽倒在張橫舟的懷裡,昏了過去。

     陳溪橋并不知道陳六已經回來了。

     這兩天,他已經把城裡怡春園那些相好的姐姐妹妹請回家中,和她們嬉玩在了一起。

     此刻,他正帶着這些姐姐妹妹們玩着捉迷藏。

     雖然,平時練武時,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但現在陳溪橋卻發現,練武也并不是一點好處也沒有。

    至少,現在他和這些女子玩捉迷藏的時候,他可以玩出更多的花樣來,讓那些姐姐妹妹不斷為他歡呼不已。

     他時而像片雲一樣,憑空橫卧在半空之中。

    一手枕頭,一手拿着個夜光杯,喝着從西域來的葡萄美酒。

    任由那些女子在他身體下面雀躍歡叫,抓撓着他像風一樣飄動的衣袂。

     時而他又會像條會飛的蛇一樣,在花叢和女子與女子之間繞來繞去,一會兒繞到一名女子背後摟住她的腰;一會兒又又呈金雞獨立之态,立在花枝上,和站在下面的女子對面而舞;一會兒又從花蕾上倒懸下來,雙手捂住另一名女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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