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去”“不用了,你陪張大叔和王大哥他們吧。
”司馬無鹽向陳溪橋擺了擺手,匆匆地帶着貼身的丫環離開了。
陳溪橋目送着司馬無鹽的背影,臉上似乎有些怅然。
但是更加怅然的卻是王船行,隻是他的臉上還帶着溫厚的微笑。
他喝盡杯中的茶水。
他真希望自己喝的不是茶,而是一杯酒。
烈酒。
陳溪橋終于轉過身,笑吟吟地在王船行身邊坐了下來。
“王兄,上次的事情,那些老家夥沒有少教訓你吧?”陳溪橋不懷好意地壞笑着。
“少爺!”張橫舟沉聲叫道,似乎是在提醒陳溪橋。
“多聽聽老人家們的教誨,也不賴。
”王船行并不在意,反倒在一邊自我解嘲。
“張大叔,我隻是跟王兄開個玩笑,你不要搞得這麼嚴肅嘛。
”陳溪橋大大咧咧地撇了撇嘴,繼續說,“對了,王兄,最近有沒有‘食人魔’劉輝的消息?”“什麼意思?”王船行不解地看了陳溪橋一眼。
“沒别的意思,隻是想跟你聯手,一起去對付劉輝。
”“怎麼對付法?”“山人自有妙計,隻要你告訴我他的行蹤,我們就肯定吃定他了。
”“哦?”王船行注視着陳溪橋,良久,才繼續說,“最近,他在沉江縣出現過。
”
二十二、吃人的人
夜很深了,白天的暑氣已經褪盡,正是一天中最涼也最黑的時刻。
連村裡最驚醒的看門狗也借着這個時刻打起盹來。
這本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子。
既沒有出過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物産,所以人們的生活也就少了很多的紛争和危險,一貫過得平靜并且安甯。
然而,今夜這裡卻注定不會平靜。
因為陳溪橋和王船行已經來了。
捕快來這裡的原因一般也很簡單,因為罪犯來了。
此刻陳溪橋和王船行已經在一個普通農家宅院外的槐樹上坐了大半夜。
天很暗,他們的眼睛卻已經越來越亮。
一個黑色的人影就在這時鬼魅一般地掠過了圍牆,進入了院子。
“劉輝來了。
”陳溪橋用傳音術輕聲說。
“你怎麼肯定他一定會上這來?”王船行一臉狐疑。
“不是肯定,是猜的。
”“為什麼?”“因為這家的主人是一個後媽。
”陳溪橋故作神秘地說。
說完,陳溪橋已從樹上躍入院子,王船行緊緊跟随在了後面。
王船行的手緊緊握在了劍柄上,好像随時都準備拔劍而出。
屋子裡,劉輝已經動手了。
但王船行發現自己卻動不了了。
陳溪橋已經點了他的肩井穴。
王船行驚愕地看着陳溪橋,不明白他為何如此。
陳溪橋的臉上似笑非笑,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過了片刻,黑色的人影裹挾着另一個人影從屋子裡躍了出來。
“那個女人已經被劉輝殺了,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就不要輕舉妄動,繼續跟蹤劉輝。
”陳溪橋忽然又為王船行解開了穴道,然後飛身向人影追去。
王船行愣在原地,沉思了片刻,也向前追去。
冰涼如水的月光下,隻有三個影子在荒野上孤伶伶地飛馳着。
陳溪橋和王船行一邊行走,一邊繼續在用傳音術争執着什麼。
“剛才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救那個女人?”王船行好像真的有些生氣了。
“因為那時候我們沒有把握制服劉輝,你沖進去的話,我們不僅會前功盡棄,而且……”陳溪橋停頓了片刻,“而且還會搭上自己的命。
”“那你就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女人被殺?”“如果殺不了劉輝,他還會去殺許許多多同樣的女人。
也許,這個女人死得很值得。
”“你這算什麼話?”陳溪橋目光閃爍,沉默片刻,才從牙縫裡吐出了兩個字:“實話。
”半個時辰後,前面的劉輝進入了荒路邊上的一座小茅屋裡。
小茅屋看上去像是一座被廢棄了很久的客棧。
陳溪橋停下身形,慢慢地向小茅屋走去。
後面跟着神色凝重的王船行。
屋裡傳來沉悶的砍伐聲。
陳溪橋向屋裡望去,裡面到處點滿了粗如兒臂的紅油蠟燭。
劉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打起了赤膊,胸前圍起一條黑色的皮圍裙。
手中兩把屠夫用的切肉刀正在砍着什麼,刀法娴熟而飄忽。
無盡的血水在刀與刀的縫隙中流了出來,順着桌子滴滴答答地四處溢去。
劉輝不斷地将一塊塊白晃晃的東西扔進了身邊一個盛滿水的大木桶裡,每丢入一塊,便濺起一陣淡紅色的水花。
陳溪橋打了一個寒噤。
為了掩飾驚慌,他強迫自己做出一付無所謂的樣子。
他向邊上瞥了一眼,發現王船行已經不在身邊了。
王船行正在遠處的牆角下嘔吐。
茅屋裡面的竈台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架起了一口大鐵鍋,滿是白騰騰的蒸汽。
劉輝已經提着那個大木桶,走入這一片蒸汽中,把木桶裡的東西都倒進了鍋裡,還開始大把大把地往裡加着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