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實,低着頭時還滴溜溜地轉個不停,把我們姐妹身上的每個地方可都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歌影将一條颀長的腿擡出水面,大聲說。
三個女人笑作了一堆,龐小呆也不禁啞然失笑。
側眼看了眼那小厮,還向他招了招手。
陳溪橋的心沉了一下,不知道是否因為那三個青樓女子的起哄,讓龐小呆對他起了疑心。
他點頭哈腰地走到了龐小呆跟前,雙手早已運足了内力。
“客官,還有什麼吩咐?”陳溪橋畢恭畢敬地說。
“你替我搓一搓背吧。
用力點!”龐小呆一揮手,将一錠銀子扔到了陳溪橋手裡。
陳溪橋松了口氣,又是一躬:“是。
”說着,他的兩隻手放到了龐小呆的背上。
龐小呆的背柔軟得就像一匹緞子。
但陳溪橋卻知道,這是一匹可怕的緞子。
在少林寺曆史上所有的俗家弟子中,隻有龐小呆一個人練成了少林七十二功中最難練的金剛不壞之身。
即使在少林曆代高僧中,練成這種武功的也不過隻有十個人。
傳說這種金剛不壞之身遇到攻擊,不僅不會受到傷害,而且還能把對手的攻擊之力全部反彈到對方身上。
不過,龐小呆因為不是童子之身練功,所以他的金剛不壞之身在咽下三寸處留下了一個命門。
這是蕭憔悴告訴陳溪橋的。
蕭憔悴的情報從來都沒有錯過。
陳溪橋用力地為龐小呆搓着背。
龐小呆的雙手被解放了出來,所以開始自己給自己斟酒。
他閉上了眼睛,一滴一滴地品着手中的美酒。
陳溪橋搓背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向上移着,已經靠近龐小呆的脖子。
龐小呆好像還是沒有任何察覺,甚至因為陳溪橋的搓揉而很舒服地哼哼起來。
陳溪橋的雙手突然加力了,猛地向龐小呆的咽喉扼去。
龐小呆的頭好像早已料到了似的,頭往下一縮,便從陳溪橋的指縫中滑了出來,沒進了水裡。
雙手在水面上一拍,玉一般凝成一塊的池水一下子碎成了數也數不盡的星星點點,玉砌的池子裡已經沒有了水,裡面的水滴全部彈了出來,一起向陳溪橋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水滴又輕又圓,好像隻用伸出一個小手指,就能把它們一個個彈破。
但是,陳溪橋卻知道這些小水滴被龐小呆這一拍之後,已經變得比世上最硬的鐵蒺藜還要硬,比最鋒利的柳葉刀還要鋒利十倍。
陳溪橋倒吸了一口涼氣,手上已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寶劍。
陳溪橋的露水之劍終于出手了。
陳溪橋和龐小呆的人影都已經不見,隻有漫天的水滴和一把長劍在四處飛舞。
房間的隔闆已被飛舞的水滴和長劍打得千瘡百孔,四處都是正在驚呼逃竄的浴客。
幾十個回合下來,浴客已全部逃走了,隔開小房間的木闆也都被打爛了。
李老闆面前隻有一個空空蕩蕩的大屋,他知道,他的清風明月池已被那兩個如鬼魅一般遁形的煞星給徹底毀了。
他心痛如絞,但是他的腦子卻想得很清楚,如果現在不走的話,恐怕連自己的命都要留在這裡了。
李老闆走後,偌大的清風明月池,已經隻剩下了陳溪橋和龐小呆。
陳溪橋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他的身形也漸漸慢了下來,終于重新在漫天的水滴中現了出來。
他的露水之劍越強,向他攻來的水滴也就越強。
龐小呆的金剛不壞之身果然威力驚人。
現在,随着陳溪橋身形減慢,龐小呆的身形也終于重新現了出來。
龐小呆已經把陳溪橋逼入了死角,正等着向他發出最後一擊。
陳溪橋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但是,不知何時空空蕩蕩的清風明月池裡,又多出了一個人影。
謝三正懶洋洋地站在龐小呆身後不遠處,看着這場勝負就要立判的争鬥。
但他似乎并沒有出手的打算,他的手悠然地背在了身後,好像眼前的事情跟他并無瓜葛。
“龐小呆,你的身上怎麼都是血?”謝三忽然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隻一句話,禦氣而飛的水滴便一下子慢了下來,龐小呆下意識地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這隻是電光火石的一刹那。
但這一刹那已經足夠,陳溪橋的劍刺穿了龐小呆的咽喉,他的神色滿是驚愕與不信,嘴裡發出了嗚咽聲。
碎玉一般的水滴一下子失去了依憑,紛紛揚揚地飄灑了下來。
龐小呆的身體也像這水滴一樣倒了下去。
陳溪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帶着疲憊的神情看了謝三一眼。
“你早就算到這次我會失手?”陳溪橋沉聲說。
“你對付他的辦法,十年前我已經用過。
”“所以,潔癖已不再是他的弱點?”陳溪橋拿起絲巾,使勁地擦了擦自己的手。
“弱點還是弱點,但是需要要用别的辦法引發它。
”謝三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莫測高深地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隻剩下陳溪橋還在原地細細想着他的提示。
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