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羞紅着,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
樓上的藍惜惜還是沒有動,跟剛才一樣坐在她的太師椅上,自顧自抽着旱煙。
“這兒誰當家?!”陳溪橋朗聲說。
藍惜惜仍然不動。
“把場子裡所有的東西都給我砸了!”陳溪橋指揮道。
“在場各位稍安勿躁,我們隻是奉命捉拿藍惜惜,與諸位無幹,大家不用擔心。
”司馬無鹽柔聲說。
隻一句話,便讓場中的氣氛緩和下來。
剛才還神色緊張的賭客們,現在終于放松下來,握緊的拳頭垂了下來,個個袖手旁觀,看起熱鬧來。
捕快們開始乒乒乓乓地砸起賭場裡的各種擺設來。
“慢着!”藍惜惜終于開始動了。
她站起身,從樓梯上慢慢地走下,來到陳溪橋跟前。
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煙,噴在了陳溪橋的臉上。
“年輕人,你是哪個衙門的?難道你的上司沒有告訴過你,他們每年能在我這裡拿到多少花紅?”陳溪橋不動聲色地看着藍惜惜,向身邊的捕快努了努嘴:“把她說的話記下來!”一個捕快端上筆硯,另一個捕快在一個折子上記錄起來。
藍惜惜大笑:“好,年輕人有魄力,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陳溪橋。
”“你是陳六的兒子?”陳溪橋點頭。
“你想怎樣?”藍惜惜問。
“想請你跟我走一趟。
”陳溪橋停頓了片刻,“事情辦完之後,自然就放了你。
”“你請得動嗎?”藍惜惜似笑非笑。
陳溪橋無可奈何聳了聳肩:“盡力而為。
”說完,陳溪橋的掌刀一樣地向藍惜惜粉頸砍去。
藍惜惜像片藍色的彩雲向後悠悠地飛去,陳溪橋卻像粘上了她似的,右掌離她的脖子始終隻有一寸的距離。
藍惜惜一抖雙腕,兩條長長的紅綢從她的袍袖中飛了出來。
手上的旱煙管擋住了陳溪橋的手掌,紅綢卻已經向陳溪橋纏繞過去。
陳溪橋在空中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像塊千斤石似的向下墜去。
藍惜惜袖中的紅綢卻向長了眼睛似的,也在空中轉了一個彎,向陳溪橋追逐而去。
紅綢已經完全展開了,像兩片無邊無際的紅網把陳溪橋罩在了裡面。
司馬無鹽好像一點也不着急,她甚至已經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陳溪橋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一把劍。
劍像狂風般飛舞,将天羅地網似的紅綢吹得鼓了起來。
劍越來越快,風也越來越大,紅綢也繃得越來越緊。
吱啦啦,狂風終于撐破了紅綢。
兩條紅綢絲絲縷縷,變成了幾十條。
陳家家傳的大狂風劍法果然不同凡響。
陳溪橋終于再次破空而出,左掌已經逼近藍惜惜了。
藍惜惜和他對了一掌,然後騰空向後翻去。
絲絲縷縷的紅綢卷起了一張桌上的144張麻将,打向了陳溪橋身上的144個穴位。
陳溪橋的露水之劍也終于出手了。
陳溪橋人和劍已經不見,空中的麻将卻已經整整齊齊地排成了一個方陣。
一陣停頓之後,麻将噼裡啪啦地向下掉去,陳溪橋的人和劍又出現了,13張麻将停在了他的劍面上,另有一張麻将打在了藍惜惜的膝蓋上。
藍惜惜跪倒在了地上。
十四張麻将加在一起正好是一副字一色。
“滿貫,我胡了。
”陳溪橋一邊慢慢地收劍,一邊得意洋洋地說。
“你胡了,并不代表你赢了。
”乘着大家不注意,藍惜惜撐着那條傷腿躍到賭場中央的一張桌子下面,翻起桌子,下面竟現出一個機關來,那些裸身的年輕女子已經圍在了她身邊。
“你想怎樣?”陳溪橋狐疑地看着藍惜惜。
“沒什麼,”藍惜惜甩了甩披散的頭發,露出那張慘白的臉來,“我隻是想告訴大家,這座島下面其實是一片滾燙的岩漿,隻要我一轉手上的這個轉鈕,岩漿就會破地而出,恐怕這個島馬上就會不存在了。
”“我不信,你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司馬無鹽目光閃動。
“我不過是賤命一條,但到島上來賭博的這些先生們,每個都是江湖上的頭面人物,如果有他們陪着我死,我的命也就值了。
”賭場裡賭客們的臉色都已經變了,有人已經躍躍欲試,局面随時可能失控。
這時,場中卻已生出了新的變故。
藍惜惜身邊的裸身女子突然向她出手了。
兩個手掌拍在藍惜惜的脅下,把她拍得飛了起來。
出手的竟是小雅和阿瓊。
早有捕快沖上前去,将藍惜惜铐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出賣我?”藍惜惜滿臉不信地看着小雅和阿瓊,嘶喊道。
“我們姐妹待在這裡,隻是為了賺點辛苦錢而已,你卻要我們把性命都托付出來,所以我們隻有把你交出去了。
”小雅冷冰冰地說。
陳溪橋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溫柔嬌小的女子,行事作風卻是如此冷酷。
說完,小雅和阿瓊遠遠地向陳溪橋跪拜了下來:“公子,我們已經把老闆娘交給你了。
此地本就不是中原的管轄之地,不知公子能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們姐妹繼續在這裡讨口飯吃。
”小雅的聲音很低,口氣很軟,但話的内容卻柔中帶剛,讓陳溪橋根本沒有可以拒絕的理由。
所以,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很快帶着藍惜惜和自己的手下,離開了欲島。
船離欲島已經越來越遠,經過一場變故的欲島似乎已經重新恢複了生機,遠遠望去,依然是歌舞升平、醉生夢死的情景。
原來那個很有派頭的老闆娘好像隻一瞬間就已經被人徹底遺忘了。
江湖就是江湖,不會因為少了誰而就此停下。
江湖從來就是一個容易遺忘的地方。
十五、總捕衙門裡的秘密行規
總捕衙門的胡總捕頭也認為,江湖是個容易遺忘的地方。
時間才過了三年,原來那個受人崇敬的陳六陳總捕頭就已經被人徹徹底底地遺忘了。
現在人們提起總捕衙門,想到的隻有他,“穩如泰山”胡青竹胡總捕頭。
對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來說,他們不會記住你曾經建立過什麼豐功偉績,但是他們一定會記住你對他們有什麼用。
所以胡青竹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