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固,如今德親王殁于軍中,我南楚再沒有可以與之相提并論的将領,而大雍根基沒有受到損害,如果國主稱帝,那麼大雍就可以以屬國背叛的理由來攻打南楚,到時南楚理虧,隻怕難以抵擋大雍的攻勢。
這份表章,我罕見的寫出了自己真正的看法,因為這是我離開南楚前的最後一份表章,如果國主真的肯接納,那麼我甯願将我的所有才智都獻給南楚,即使死在戰場上也不會後悔。
可惜,我預料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國主大怒,差點要立刻傳旨将我斬首,總算我事先通過小順子收買的内侍勸解得當,我被免去了官職。
原本我是想正式辭官的,可是最後我上了這份表章做最後的賭博,果然我被免了官,這樣,我和南楚再沒有什麼糾葛,恩怨兩消了。
當我神色淡然的聽着來傳旨的官員念誦的時候,我幾乎想要笑出來,這樣一來,大雍應該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加罪我,也就不能用赦免我的理由讓我歸降了。
傳旨的是跟我同科的榜眼劉魁,他現在在國主身邊聽命,這份诏書就是他替國主書寫的。
滿懷遺憾的,劉魁道:"江年兄,你不用消沉,國主雖然說永不叙用,等過幾年事情淡了,我們為你進言,江年兄一片赤誠,為的是南楚社稷,到時國主必然會重新起用。
"
我沒有理會他的安慰,隻是淡淡道:"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下官怎敢有絲毫埋怨,前幾年我從軍蜀中,結果落下了病根,這幾年一直在家養病,本來就不應該屍位素餐。
"送走了客人,我淡淡道:"走吧,我們回家去。
"
我帶着陳稹等人還沒有走出吏部的大門,就看見梁婉在一輛馬車上向我示意,陳稹看看我陰沉的面色,低聲道:"大人,不,公子,你别忘了……"
我攔住他的話,走上前去道:"原來是梁小姐,不知道有什麼吩咐。
"
梁婉笑道:"這裡不好談話,請狀元上車一談。
"
我微笑着上車,對梁婉道:"也好,請小姐送我一程吧,到北門就可以了"
梁婉等我上了車,吩咐上路,笑着問道:"狀元郎這次直言進谏,卻落到這種下場,真是可憐,當初比幹剖心,子胥沉江,雖是忠臣,卻為天下所笑,都隻為所事非人,如果狀元郎不嫌棄,我在大雍頗有相識,願意推薦大人到大雍任官。
"
我微微一笑,道:"小姐如今是南楚王後心腹,又是先王義女,不為南楚費心,卻為大雍效力,未免是有些心口不一。
"
梁婉鄙夷地道:"誰希罕南楚的權位,狀元郎聰明過人,齊王殿下多次贊頌,如果肯改弦易轍,想必是青雲直上,前途不可限量。
"
我微笑不語,左手一直轉動着右手中指上的玉指環,那是我愛妻的遺物,良久才道:"小姐在南楚多年,雖然功勳卓著,不過是仗着大雍勢力,如今南楚大雍絕交在即,到時候還請小姐珍重才是。
"說罷,我吩咐停車,下車之前,我淡淡道:"臨别忠言,還請小姐勿怪。
"
梁婉迷惑的看着我離去,她不明白我為什麼既不肯投降,又要勸她小心,想了半天,心道,莫非是他待價而沽,罷了,等到我大雍渡江之後,還怕你不投降麼,便下令繼續前行。
我下車之後,回憶着剛才近在咫尺的花容月貌,心裡湧起一陣厭惡,這樣的女子,真是應該碎屍萬端,我想如果大雍真的隻靠她統領江南密諜,那麼我倒要懷疑大雍中人的智慧了。
不過想到近年來的傳言,都說梁婉不嫁是因為和國主有染,這次國主稱帝,據我所知,梁婉的暗中運作,是不可缺少的因素,她确實是一個出色的間諜,收買朝臣,散布流言,我沒有阻止她的行動,現在國主把她的話當成綸音,這麼說來,大雍用人還是會看對手的,所以在我南楚的密諜首領,就用了這麼一個美麗的女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