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正在那裡吹氣,看到自己進來,隻是微微一笑,道:"六弟,江先生昨夜和我府中幾位幕僚秉燭相談,今日我為他送行,先生多喝了幾杯酒,竟然舊病複發,恐怕去不得了。
"
李顯看看江哲的面色,怒道:"怎會這樣巧,他剛生病你的藥就煎好了。
"
李贽淡淡道:"江先生自從到了王府,幾乎每日都要服藥,這是常例,故而為兄吩咐随時都要備好湯藥,幸好如此,今日先生突然發病,若沒有此藥,隻怕先生又要卧病多日了。
"
我艱難的睜開眼睛,在心裡咒罵小順子為什麼這麼認真,輸入我體内的那縷陰寒真氣令我渾身發冷,舉動艱難,我有氣無力地道:"随雲自從在蜀中染病,就時常發作,不拘時刻,想不到偏偏趕在今日,真是愧對齊王殿下。
"說罷,我咳嗽了幾聲。
雍王殿下輕輕嘗了一口湯藥,道:"好了。
"說罷讓小順子扶起我,雍王親自喂藥。
我服藥之後,面色似乎好了一些,道:"兩位殿下,随雲服藥之後,便得小睡,還請兩位殿下不要見怪。
"
雍王連忙道:"先生請好好休息,本王這就走了。
"
我輕輕點頭,用"感激涕零"的眼神望着雍王,然後似乎慢慢睡去。
雍王起身低聲道:"六弟,我們不要打擾先生,到外面說話吧。
"
出了栖鳳軒,李顯神色木然道:"天意如此,看來二哥你赢了。
"
李贽笑道:"六弟多心了,等到江先生病好之後,自然會去齊王府的。
"
李顯冷笑道:"他病得好啊,堂堂天策元帥,雍王殿下,親自侍奉湯藥,他若再不動心,我倒要奇怪了。
"
李贽心道,我從前也沒少幹,可惜他就是不肯歸順,口中卻說道:"六弟多心了。
"
李顯拂袖而去,出了府門,也不上車,拽過一個侍衛的馬匹,洩憤的狠狠抽了一鞭,那匹駿馬嘶鳴一聲,飛奔而去,李顯不理會身後人的呼喚,憤然離去。
在栖鳳軒中的我,讓小順子解開我身上的禁制,笑道:"我身上又是冷汗,又是酒氣,快,我要沐浴。
"
小順子笑道:"早就準備好了,公子的脾氣我還不知道麼?"
我看看他,道:"你不問我怎麼改了主意。
"
小順子淡淡道:"十幾丈距離,我聽得很清楚,公子的決定小順子從來不會置疑,公子放心,隻要小順子在,誰也不能傷害公子。
"
他說話的語氣是那樣淡然,又是那樣堅決,我心裡一暖,道:"那是當然,小順子,你可要好好練功,在宦海之中我可以明哲保身,但是天下還有另一個世界,若是有絕頂高手刺殺我,可就要看你的了。
"
小順子眼中閃過一絲激昂的神色,口中卻冷冷道:"公子放心,當初公子給我的劍譜,我都已經融會貫通,雖然有些人我勝不過,可是誰也别想輕易過了我這關。
"
我點點頭,小順子一向不會虛言誇耀,但我又疑惑地問道:"我記得有些劍譜你說需要陽剛的真氣,怎麼現在也能用了麼?"
小順子淡淡一笑:"公子精通易理,難道不知道陰極陽生的道理麼?"
我看着小順子掩飾不住的喜色,雖然不甚明白,也知道小順子的武功已經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了,心想,我聽人說過,練功得花上二十多年,才能登堂入室,怎麼小順子今年才二十出頭,就這麼厲害呢,莫非他真是練武的天才。
卻不知我的胡思亂想倒大半對了,小順子天資聰明,性情堅忍不拔,練的武功又是合乎身體狀況,再加上這些年跟着我,文理上也有了不小的成就,所以才能有今日的成就,雖然比起三大宗師來說還差的很遠,但是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意義上的絕頂高手了。
換了一身青衣,我心情愉快的跟着石彧來到了雍王府的機密書房,這裡位于王府右側,守衛森嚴,在這間普普通通的書房裡面,卻收藏着王府的所有機密文件,除了雍王本人和石彧之外,其他人誰也不能擅自進入,照料書房的是四個十八九歲的書童,這些人個個舉止得體,步履矯健,可見都是雍王的心腹親随,換了一個時候,隻要一道谕令,就可以成為雍王的得力幹将,我暗自稱贊雍王确實不凡,便走進書房,開始查詢我需要知道的情報,雖然小順子已經将從陳稹那裡得來的情報告訴我,但是怎麼比得上雍王收集的情報全面,留下來伺候我的書童十分得力,我按照目錄索取文書,他都能立刻取來,雖然沒有小順子在身邊伺候,有點不習慣,不過沒關系,以後我會在自己的書房工作,這裡的東西,我看過一遍就夠了。
李信再一次偷眼看向那個二十多歲的俊秀青年,心中滿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