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沒有辦法,駿兒是雍王世子,有他的責任要盡,長樂,就不要為他可憐了,咱們皇家的人,有幾個能夠自主的呢。
"
長樂公主目光有些黯淡,正要說話,遠處走來一個青年,他一身月白儒衫,那種逍遙自在的神情,讓人見了便覺得欣喜快樂,而跟在他身後的青衣少年仿佛他的影子一般,明明在陽光之下,卻令人視而不見。
衆人的目光集中在這一主一仆身上,仿佛也感到了他們心中的愉悅。
走到近前,我上前施禮道:"臣參見殿下、王妃娘娘。
"
李贽笑道:"今日閑來無事,随雲也不要拘泥,一同來坐下吧。
"
我的目光掠過公主,笑道:"請問,臣該稱王後還是公主殿下呢?"
長樂公主欠身道:"江大人,本宮知道對南楚不起,還請大人見諒。
"
我原本對她就沒有什麼怨恨,見她這般,便也投桃報李道:"殿下不必如此,不論殿下是昔日的王後還是今日的公主,總是臣的君上,臣隻有必恭必敬,那有怨責的道理。
"
長樂公主見我說來十分誠摯,心中一喜,破顔而笑,這一笑宛如春花綻放,立時添了幾分容光。
李贽見了,也是心中一動,莫非王妃的意思是——,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已經施禮道:"今日殿下和王妃款待公主,臣不好打擾,這就告辭了,還請殿下見諒。
"說罷,也不等他們答應,示意小順子抱了柔藍,便要轉身離去。
李贽剛要挽留,卻看到一個宮女正在注視着這裡,便把話咽了回去,望着江哲的背影,長樂公主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擔憂,今日終于得知他不怪責自己,雖然喜悅,但是想到從今之後,自己深鎖深宮,再沒機會相見,又是十分悲哀,他說的不錯,自己和他總是君臣,斷沒有可能的。
正在悲傷,卻想到自己仍然是有夫之婦,如何能夠對其他男子鐘情,便強顔歡笑,免得他人看出破綻。
隻是雍王和王妃都是心細之人,哪裡看不出其中端倪。
王妃倒還罷了,李贽卻是陷入沉思,按照他的了解,隻怕江哲是絕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而且恐怕沒有人會贊成,怪不得長樂公主始終不曾透露一字,想必就連江哲自己也不知道公主鐘情于他吧。
别說别人,就是自己也不會同意,若是此事傳了出去,隻怕太子他們定會為難,若是讓他們在父皇面前挑唆,到時候江哲隻怕性命難保。
若是自己登基之後,趙嘉也過世了,是否有可能呢?李贽越想越是頭疼,臣納君妻,那是犯上,雖然江哲已經歸順大雍,但若讓他娶王後為妻,除非江哲全然不顧聲名,這恐怕是不可能的。
他想的這麼多,王妃倒是另有看法,她心想,若是能夠将公主許配給江哲,那麼江哲便是自己人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很重視江哲,曾經絞盡腦汁的想折服他,最後江哲如何歸順的她不大清楚,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丈夫為此曾經夜難安寝,若是能夠促成此事,那麼自己的丈夫多了一個臂助,公主也終身有托,她憑着女性的敏感察覺,那個現在恭恭敬敬的在自己丈夫面前稱臣的青年,實際上卻有着超脫俗世的氣質,若是不緊緊把握住,終有一日會讓他飛走,而那樣,可能會讓自己的丈夫再度寝食不安。
我絲毫沒有察覺所發生的事情,抱着柔藍,我對小順子說道:"你說我是不是該娶個妻子照顧柔藍。
"
小順子淡淡道:"公子若想娶妻,倒是好事,可是若是娶個不中意的妻子怎麼辦,你若有看中的人,當然好,若是沒有,還是不要勉強吧,柔藍小姐也不是沒有人照顧。
"
我笑道:"世間哪裡還有飄香那樣的女子,我想娶個普通的賢淑女子也沒什麼,不過你說得有道理,若是言語無味,真是痛苦,罷了,罷了。
"
小順子突然道:"公子覺得公主怎麼樣?"
我一愣,笑道:"你胡說什麼啊,公主殿下身份尊貴,又曾經是國母,我怎會對她又非分之想,若傳了出去,豈不是笑話,現在好幾位驸馬人選在那裡擺着,隻怕國主還沒有回到南楚,公主的驸馬人選就定了呢。
唉。
"我歎了一口氣道:"其實那幾人,我最看好韋膺,他必然能夠讓公主幸福的。
"
小順子撇撇嘴,沒有說話,他懶得和這個對自己身邊的小事十分糊塗的主子說話了,不過他面色沉重的想道,一定要留意這件事,公主對公子有了情意,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有人因此嫉恨公子,就會危及公子的安危,而且若是和公主接近多了,恐怕會有麻煩,想到這裡,對當初答應公子放過公主的事情不由後悔起來,他知道女子通常會有一種超乎理智的知覺,自己當初和公主曾經十分接近,如果她看穿當日自己就是劫持她的人,隻怕公子會有危險啊。
唉,當初怎麼沒有想到還會再見到公主,真是太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