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言,他們便可白首偕老,弟子叩請先生開恩,饒恕那人從前過失,允許他和那位姑娘締結鴛盟。
”
我輕歎一聲,心道,看來逾輪這小子終于服軟了,罷了,看在飄香面上,我就成全你們吧,不由失笑,看來今日見到柳如夢之後,我的心腸軟了不少,開口道:“既是有情有意,我自然不會攔阻,你讓他們過來見我,今日我便給他們訂下婚約。
”
盜骊和白義兩人都是大喜,連忙走出門去,段淩霄笑道:“江侯果然最喜成人之美,将來若是玉飛與靈雨姑娘好事得偕,想來也應先拜謝江侯才是。
”
我心情舒暢地道:“段兄言重了,我不過是說了幾句話,還需段兄作主,玉飛和靈雨姑娘才有希望可言,成人之美的卻是段兄才是。
”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我也不理會,徑自和段淩霄說話,心想給逾輪一個下馬威也好,可是耳中傳來開門的聲音,卻有數人走入,我還沒有回頭看去,隻見段淩霄和秋玉飛的面色同時變得詭異非常,就是剛才被段淩霄拉入席中的小順子也是一臉的古怪神色,我心中一跳,連忙回過頭去,隻見跪在地上的一雙璧人,非是我想像的逾輪和柳如夢,而是大雍太子李駿和我的愛女江柔藍。
我顫抖着伸出手去,指着兩人道:“你們兩人來做什麼?”渾不覺自己的聲音已經變得尖利非常。
李駿這時候膝行上前,叩首道:“李駿從來視先生如父,當日冒犯先生,今日特來請罪,此次乃是舊事重提,駿傾心柔藍十餘年,刻骨銘心,難以割舍,求先生将柔藍許配給我,駿立誓絕不辜負藍兒一片深情。
”
我大聲道:“萬萬不行,此事絕不可能。
”
這時候,花廳的門又開了,霍琮施施然走了進來,拜倒道:“先生,弟子等方才都聽到先生同意太子殿下和昭華郡主的婚事,段大公子和秋四公子便是見證,先生既然說有情人當成眷屬,太子殿下和郡主乃是天作之合,人人誇贊,他們兩人又是情深意重,兩年隔絕,深情不改,還請先生成全他們。
”
我望着霍琮,心念電閃,許多想不通的事情突然明朗起來,為什麼我事先沒有見到貢單和明鑒司的呈文,以至于我在銀安殿上當衆失态,為什麼赤骥去給秋玉飛送信,為什麼李麟突然想起了報仇,為什麼李麟突然有了那麼強的實力,差點困死秋玉飛,顯然我是落入了一個大圈套之中,也隻有霍琮才有這個本事調動了我身邊全部的力量。
啊,原來如此,八駿因為逾輪之事和他同謀,李駿、李麟、柔藍一向同進退,這次又是李駿和柔藍的終身大事,自然是鼎立相助,而我身邊的虎贲衛以及合肥城内的千軍萬馬,誰能不賣太子殿下的面子,更何況這樁婚事皇上的意思也很明顯,雖然沒有明下诏旨,可是估計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心意,所以這些人聯手将我的耳目蒙蔽,對了,還有那粒小還丹的出現,多半是慎兒搞得鬼。
目光一閃,我盯住了小順子,這些事情可以瞞過我,卻不該瞞過他的,怎麼他也不露一些聲色,小順子有些歉疚地回望過來,又看了柔藍一眼,我立刻明白過來,小順子素來疼愛柔藍,柔藍既是我的女兒,也是他的女兒,若是柔藍相求,小順子多半是眼睜眼閉的了。
這時候耳邊傳來段淩霄的聲音道:“原來江侯也是棒打鴛鴦之人呢,方才卻還勸我向師尊陳詞,在下看的不忍,還請侯爺也莫忘了成人之美才是。
”
我心中一震,霍琮這小子,騙我開口許諾不說,還弄了個不敢敷衍的見證在此,哎呀,我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魔宗是何等人物,怎會兩三年都想不通,多半隻是還沒有機會下台,若是玉飛閉關日滿,多半就會給靈雨一個機會了,若非如此,赤骥怎麼可能在魔宗眼皮底下送信進去,段淩霄身在長安伴駕,豈是随便可以脫身的,若無皇上授意,他怎能千裡迢迢地捉拿秋玉飛呢。
眼角餘光一閃,隻見段淩霄神色淡定,而秋玉飛則是神色迷茫,罷了,看來也隻有秋玉飛是和我一樣蒙在鼓裡,看來他一路上的掙紮辛苦,多半是魔宗借此磨練試探玉飛和靈雨姑娘,而且有我江哲親自替靈雨姑娘說情,縱然秋玉飛娶了靈雨,誰又能說出什麼不是。
不過霍琮這小子能夠看出來我定會支持玉飛與靈雨姑娘的婚事,卻也是知我甚深了。
想通了全盤真相,我指着霍琮,想要痛罵卻難以出口,這小子倒是青出于藍,利用了種種情勢,将我陷入圈套,人人都有好處,隻有我有苦難言,如今我若要反悔,豈不是在段淩霄和秋玉飛面前丢了顔面,再說我今日落得“衆叛親離”的下場,俱是為了李駿和柔藍的婚事,如果我當真還不答應,隻怕這些人從此都要和我離心離德,這種日子可怎麼過啊,若想答應,一想到柔藍的終身幸福可能會是鏡花水月,我怎也說不出口。
衆人隻見江哲臉色初時鐵青,繼而通紅,然後又變得蒼白,都生出憂慮,面面相觑,誰也不敢上前催促,這時候隻見小順子長歎一聲,起身冷冷道:“柔藍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
這種時候,就是段淩霄和秋玉飛,也絲毫沒有得罪小順子的打算,不過片刻,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就連小順子也不例外。
我長歎一聲,看向柔藍,柔藍走到我面前,跪在我膝下,擡起頭望着我道:“爹爹,對不住,藍藍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