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見識過他的計策,洞徹人心,如同弱水,無孔不入,最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外力,對人心洞如觀火,可是今日我一見他,便知道這人最可怕之處就是他的赤子之心,不論他用計如何歹毒,可是他對身邊的人卻是一片赤誠,這樣一來,他身邊就不會有人掣肘,就可以完全發揮他的才能。
你也聽說了,不僅大雍皇帝李贽對他推心置腹,就是和李贽一向不和的齊王李顯對此人也是十分厚愛,竟然不會因為江哲觸動他的逆鱗而震怒。
如今,他的兒子成了齊王未來的女婿,又是少林慈真大師的關門弟子,就連少林也不再将他視作潛在的威脅,這樣一個人,既有驚天動地的手段,又有春風化雨的魅力,有他在,大雍就不會再有内亂紛争,你說,這人是不是可怕得很。
說一句心裡話,此人乃是我北漢的心腹之患,他一日不死,我一日不能心安。
”
蕭護衛眼中閃過殺機,道:“莫不如我們派出人去,想法子不惜一切代價暗殺了他如何?”
林碧不置可否,又道:“你認為齊王比起庭飛來說,軍略孰高孰低?”
蕭護衛驚道:“殿下怎會這樣問,那齊王怎比得上大将軍,不說他這些年來在大将軍手上從來沒有讨過好去,就是在南楚德親王手上,他不也是慘敗而歸麼?”
林碧歎了一口氣,道:“其實用兵之道,說起來雖然複雜無比,可是實際上也不過是領精兵、知進退罷了,這就已經是難得的名将了,若是再能夠偶出奇兵,當世之間也隻有一二人可以做到。
齊王也是軍略不俗的人,當時名将,若論臨陣指揮,隻怕是無人能出齊王之右,而大雍鐵騎精銳不在我北漢軍之下,可是齊王始終被庭飛壓制,就是在南楚也是落敗而歸,就是因為他天性執拗,争強好勝。
這樣的性子雖然有些好處,在落敗之時,常常百折不撓,履敗履戰,終有勝利的一日,可是也常會當退不退,以至被人所乘。
齊王個性高傲,輕易不肯服人,若是勸谏之人不是他心裡敬佩之人,往往就會無功而返,所以他在北疆數年,也不能勝過庭飛,隻不過齊王确實有将帥之才,而且經曆奪嫡之變之後,性子也隐忍了許多,這才維持了大雍北方疆界的穩定。
這次見到齊王,我原本并不擔憂,因為他雖然氣勢逼人,可是卻是性子依舊執拗難改,而且他心中死志勝過求生的意念,本宮原本想回去之後告知庭飛,讓他可以從這個方向着手。
可是齊王見到江哲之後就不同了,那種執拗的心志變成了繞指柔,而且性子開朗了許多,甚至就連從前的死志也變成了生氣勃勃,這樣的齊王不是我想見到的,而我更擔心江哲留在齊王身邊,有這樣一個齊王愛重的謀士替他出謀劃策,庭飛的壓力就太大了。
”
蕭護衛道:“殿下,那江哲不是要回長安麼,我們想法子不讓他到齊王軍中就是了。
”
林碧冷冷一笑,道:“我可不信江哲真的會回去長安,這種情形之下,恐怕他會直接跟着齊王去軍中吧,齊王的性格很霸道,恐怕就是江哲想要陪着長樂公主回長安,他也不會放人的。
”
蕭護衛驚道:“不可能吧,慈真大師可是來傳旨的,江哲難道敢違背大雍皇帝的旨意麼,而且他就不擔心雍帝懷疑他和齊王勾結麼?”
林碧微笑道:“你可看到聖旨了麼,不是就聽到慈真大師的傳話麼,你怎麼知道真正的旨意是什麼,而且,江哲可是會凜遵聖旨的人麼?”
蕭護衛道:“那麼殿下如何打算呢?”
林碧看看遠處的天空,道:“我倒要看看江哲有沒有這個本事進入大雍軍營。
齊王、江哲,你們都是我北漢的心腹之患,我是絕不會讓你們輕而易舉的到達戰場的。
陌路相逢成知己,他年沙場見此心。
李顯啊李顯,你可還有生死無恨的胸懷麼?”
曙光剛剛透出厚厚的雲層,沉靜的曠野就被清脆的馬蹄聲和車輪聲驚醒,在空曠的官道上,一輛外面罩着青色布幔的四輪馬車在四百多名騎士的拱衛下輕快的前進着,這四百多名騎士分為四隊,一隊開路,一隊斷後,另外兩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