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們派出去的斥候都沒有即時回來,看來譚忌果然已經來了,先生神機妙算,這次能夠生擒譚忌的話,不僅龍庭飛失去左膀右臂,還可以振奮軍心,那譚忌肆虐澤州多年,若是将他千刀萬剮,也可消解民怨沸騰。
李顯笑道:“還不知道能不能生擒活捉呢,聽說此人生性嚴厲剛強,領軍作戰狡詐如狐,很多冷酷無情的人偏偏自己卻是怕死得很,希望這譚忌不要讓我失望。
”兩人正在閑談,這時,突然營外士兵嘩然,不過片刻,有人入帳禀報道:“啟禀殿下、荊将軍,有人從沁水上遊放下火船,将沁水浮橋和兩岸的辎重都點燃了。
營前有千餘北漢軍正在攘戰。
”
李顯精神一震,道:“果然來了,荊遲,你依計行事去吧。
”
荊遲起身一禮,大踏步走出帳去,大聲道:“快拿我的兵器來,我倒要看看什麼人敢和老子作對。
”
李顯微微一笑,對身邊的近衛莊峻道:“準備好,我們等到荊将軍引走敵軍之後再出營。
”莊峻面上露出喜色,道:“殿下放心,我們早就準備好了,隻等着上陣殺敵,這些日子可是憋悶壞了。
”說着轉身出帳傳令去了。
譚忌遠遠的看見大雍重騎出了大營,萬馬奔騰,氣勢磅礴,不由歎息道:“這樣的大将軍馬,卻讓他們守辎重,也真是可惜。
”複又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平日沖鋒陷陣的大将有沒有法子固守營寨。
”說罷,他一揮手,帶着身邊近衛向大雍軍當頭迎去。
就在兩軍距離不到百步的時候,北漢軍突然折轉方向,避過雍軍鋒芒,從側翼逼去,譚忌帶着三十六騎沖入了大雍軍陣。
他手下這支騎兵乃是北漢軍中最擅沖刺的勁旅,長戈揮動之中,血肉橫飛,而跟在他們身後的騎兵卻使用勁弩四面射去,大雍軍陣為之動搖。
荊遲帶了七千鐵騎出來,譚忌帶了親軍沖殺了一陣,撕破重騎防線,耀武揚威地向遠處遁去。
荊遲又羞又惱,帶着軍士搶救辎重,雖然隻是波及了岸邊的一些營帳,可是也是損失不小。
整頓到午後,卻是從十裡河上漂下火船來,這次雍軍早有防備,可是卻仍然弄得灰頭土臉。
荊遲策馬站在營門,指天劃日,将譚忌罵得體無全膚。
這時,譚忌卻又帶着千餘軍士前來攘戰。
荊遲大怒,帶着鐵騎就要出營,這時有參軍裝束的文官前來阻攔,進谏道:“将軍,敵軍隻以一部挑戰,分明是誘敵,還請将軍謹慎。
”
荊遲卻是大罵道:“敵軍有後援又如何,我們三萬人被這幾千人戲弄,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人說我們大雍無人,再說我隻帶騎兵出營追殺,難道兩萬步兵還守不住大營麼?”說罷帶着騎兵出營而去。
這次兩軍初接,大雍軍就發揮出了強大的戰力,一時之間北漢軍損失慘重,譚忌見強弱懸殊,帶着親兵退去,這次荊遲可是不依不饒,在後面舍命急追。
譚忌帶着親衛親自斷後,就這樣追追逃逃跑出了幾十裡路。
譚忌雖然人少,卻是精銳中的精銳,北漢軍又是輕騎,穩穩的将荊遲軍保持着一箭之地,若是荊遲軍追得近了,就用弓弩逼退。
荊遲也是精通騎戰,索性不緩不急地跟在後面,隻要前方北漢軍稍有松懈,就要一舉破襲敵軍。
雙方這樣一追一逃卻是僵持住了。
追擊了小半個時辰,譚忌已經到了沁水上遊岸邊,這裡北漢軍已經架起了數座浮橋,譚忌一聲令下,帶着衆軍向沁水西岸撤去。
荊遲大怒,下令道:“給我追上去,不能讓他們破壞浮橋。
”
千餘人不過片刻就過了浮橋,對面岸邊乃是一座丘陵,眼看着北漢軍轉向丘陵後面去了。
荊遲更是大急,可是一座浮橋對于近萬的大雍鐵騎來說實在是不夠用。
心中急了,也顧不上等待,荊遲帶着親軍先追去了。
轉過丘陵,卻是衣甲鮮明的七千北漢輕騎。
策馬奔上丘陵頂部的譚忌一舉長戈,号角齊鳴。
轉瞬間将荊遲和千餘親衛鐵騎包圍起來,譚忌分兵兩處,一半圍住荊遲,一半阻截後面的援軍,憑着丘陵拐角處的地利,生生擋住了後面的鐵騎。
羅蒙興奮地道:“我本以為荊遲會派先鋒先過來探路,想不到他竟然親自帶軍,倒讓我平白揀了一個大便宜。
”
譚忌冷冷道:“小心一些,事若反常必為妖,提防中了圈套的是我們。
”
羅蒙笑道:“将軍多慮了,必是荊遲不忿被人置閑,大人兩次放下火船,他損失不小,将來若是齊王追究起來,他必然是罪責難逃,也難怪他如此氣惱,再說荊遲是勇将,可沒有聽說過他擅長智謀。
大将軍不就是早就查過了麼,他從前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