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慈手軟之人麼?”
淩端心中一寒,隻見江哲神情冷淡,雖然是文弱書生,氣度儒雅,但是此刻負手而立,單薄的身軀彷佛如同雪裡青竹一般傲然,眉宇間更是帶着淡淡殺氣,想起昔日之事,隻覺得思緒如潮湧。
他苦澀地道:“大人手段,淩端不敢或忘,昔日淩端本已是待死之囚,幸而得大人憐憫,逃出生天。
雖然大人後來殺了李虎,淩端心中怨恨多時,可是如今想來,我們的性命本就是大人撿回來的,就是大人再收去我們也是無話可說,當時大人若為穩妥,本應将我一并滅口,可是大人還是放過了在下。
當日雪地野店中,淩端為琴聲激起心魔,刺殺大人,又是大人開恩,饒了淩端性命。
三番饒命之恩,淩端不敢忘記,可是淩端也不能忘記譚将軍、李虎之死,而且如今段大公子乃是淩端欲拜恩師,恩師性命危在旦夕,身為弟子焉能坐視。
淩端猜測大人對這老先生十分關愛,所以鬥膽要挾,隻要大人肯放過大公子,淩端情願一死謝罪。
”
我皺皺眉頭,雖然殺死段淩霄不是我的意思,可是我也看出來了,若是想要生擒恐怕是沒有可能的,這個段淩霄身份十分重要,見他性情才智,絕對不是肯忍辱負重的人物,可是這樣放過他我又不甘心。
下意識的望着小順子,我用眼色詢問他的意見。
小順子眉頭一皺,在他看來,自然是殺了段淩霄最好,那個紀玄如何比得上段淩霄重要,更何況若是有這樣一個高手,終究是公子的威脅,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擅自作主,畢竟公子眼光深遠,很多決定當時看來十分不智,日後卻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所以他最後決定隻将當前情形說明即可。
思忖一下,小順子傳音道:“公子,段淩霄先後中了我兩指,如今已經受了嚴重的内傷,我的内力至陰至寒,桑先生又曾經傳我一種心法,可以克制魔宗心法,他的内傷如同附骨之蛆,若想恢複如初,就是有魔宗相助,沒有數月時間也是不可能的,現在他不過是強行支撐罷了。
”
聽了小順子的話,我心中略寬,即是如此,一個不能動手的段淩霄換紀玄,我就不吃虧了,不過便宜需要多占,也不能讓淩端輕松得逞,否則以後有人效仿怎麼辦呢?故意将神情放得更冷,我森然道:“淩端,念在你也曾經在我身邊聽用,隻要你放了紀老先生,我就饒你性命,否則我就先殺了段大公子,再和你周旋。
”
淩端眼中閃過堅定的神色道:“大人,淩端既然敢要挾您,就沒有将生死放在心上,若是大人令人繼續向大公子出手,淩端隻有先殺了這位老先生,然後陪着大公子死在此地,此人是生是死,大人一言可決。
”
我心中一跳,想不到這個淩端如此堅決,不過他怎麼會知道我定會交換人質?這時候,紀玄或許是藥力漸退,勉力高聲道:“老夫不用你江随雲相救,要殺就殺,老夫豈是可辱之人。
”我幾乎咬碎了牙齒,這個紀玄,真是給我找麻煩,不過淩端若是誤會我不想救他就麻煩了,連忙仔細查看淩端神色,見他神情越發自信,任憑紀玄高聲呼喝,隻是将短刀抵住紀玄咽喉,既不輕也不重,免得傷害了他,也提防他掙脫。
見我沉默不語,淩端高聲道:“大人,你若是再不決定,我就隻好殺了他。
”
我恨恨地看向段淩霄,道:“大公子怎樣看這件事情?”
段淩霄方才一直調理自己的傷勢,以便再出手時可以尋個陪葬,他并不能肯定江哲會為了一個老人放過自己,聽到江哲向自己詢問,淡然道:“端兒也是胡鬧,大人乃是千金貴胄,怎會輕易受威脅,段某自信身價不低,端兒還是速速離去吧,至少這人換你的性命應該是夠了。
”
淩端眼睛一紅,幾乎要噴出火來,他自然也懷疑江哲是否會受自己威脅,雖然江哲似乎很重視自己手上的人質,可是段大公子乃是魔宗首徒,地位尊貴,就是換了自己,也絕不會輕易放過,可是隻要有一線希望他也不願放棄。
望向江哲,他咬牙切齒地道:“大人,請你決定,若是不肯交換,在下隻有殺了此人,也算讨回一些利息。
”
我心中一凜,淩端生性孤傲乖戾,若是再逼迫下去,隻怕他真的會殺了紀玄,那可就糟糕了,既然段淩霄已經受了重傷,就是放了也沒有什麼關系,反正隻要他數月之内不能出手,我就放心了,等到他可以出手的時候,北漢已經大廈将傾,他武功再高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我微微苦笑,心道,放過段淩霄也就罷了,可不能輕易放過你,眼珠一轉,我冷冷道:“紀老先生雖是我忘年之交,可是段大公子乃是北漢國師首徒,地位何等尊貴,今日一見,也覺大公子乃是一代豪傑,就是放他走也無妨。
可是你挾持人質要挾本侯,本侯若是将大公子輕輕放過,豈不是令天下人覺得本侯是可以要挾的,這樣吧,若是你肯放了紀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