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武功高強,原本不會這麼沒有防備,路上沒有發覺一來是因為顧英小心,再加上他心切和人見面,所以沒有留心,畢竟錦繡盟沒人有膽子敢針對他,誰會想到顧英會初生牛犢不怕虎呢?等到他進了破廟之後,便忙着點燃篝火,清掃殿堂,顧英潛入供桌之下的時候,正是洛劍飛出去尋找幹柴的時候,所以陰差陽錯,就讓顧英潛到了這個所在。
顧英雖然年輕,但是武功是内家真傳,洛劍飛雖然武功高強,終究隻是一流,不能明察秋毫,所以竟沒有發現顧英的存在。
輕輕将布幔露出一條小縫,顧英仔細看着明滅的火光和那個面色陰沉冰冷的黑衣少年。
洛劍飛盤膝坐在火邊,正在閉目養神,雖然年青俊秀,可是那種陰森的神情和周身上下流露出的淡淡殺氣讓他充滿了威懾力,雖然火光照亮了他仿若刀削斧刻一般的俊秀面容,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他随時都會消失在被火光驅散的黑暗當中。
顧英想起馬護法曾經對他說過,這個洛劍飛十有八九做過殺手,此刻他真的明白了馬伯父的意思,這樣的殺氣,這樣的陰暗,不是殺手才怪呢?
正在顧英覺得四肢有些麻痹的時候,突然廟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顧英心中一驚,更是屏住了呼吸。
廟門被推開了,寒風湧入,顧英打了一個冷戰,隻見廟門處站了一個高挑的身影,那人披着灰色的大氅,頭上戴着遮陽鬥笠,壓得很低,看不清他的相貌,隻見他左側腰間露出劍柄,便知這人也是一個江湖人物。
那人站在廟門前,靜立片刻,伸手輕輕摘去鬥笠,露出一張清秀含笑的面容,明亮如同夜空的寒星的眼睛隐隐帶着淚光,定定地看着神色自若的洛劍飛,似是見到多年不久的親人一般激動。
顧英心中一寬,心道,莫非是洛劍飛的故人,所以他沒有明言,畢竟他雖然不喜歡陳稹一系的人,卻也不想内讧。
誰知剛剛送了口氣,卻見劍光一閃,那灰衣少年竟然合身撲上,大氅揮舞,帶着巨大的風浪,将那篝火生生撲滅,顧英隻覺眼前一黑,然後耳邊傳來兵器撞擊的聲音,顧英按住劍柄,側耳細聽,眼前漆黑一片,外面星月無光,他隻能聽着殿中兩人苦戰,更何況他是暗暗跟着洛劍飛來的,就是洛劍飛身死,他也不敢輕易出手的。
過了片刻,顧英的眼睛漸漸适應了黑暗,透過帷幕縫隙,已經能夠隐隐看見兩人在大殿上激鬥。
這兩人似乎都善于在黑暗中苦鬥,劍氣縱橫,仿佛在白晝一般揮灑自如,顧英隻能看見劍光和兩人隐隐約約的身影。
可是他卻分辨不出那個洛劍飛,那後來的陌生青年不知何時已經丢下了大氅,兩人都是勁裝打扮,身材也是仿佛,就連劍法武功也有許多相似之處,倒像是一師之徒在那裡較技,可是顧英分明覺得這兩人都是兇猛絕倫,絲毫沒有一絲留情之處。
兩人大概鬥了百十招,其中一人穩穩占了上風,另一人卻是隻有招架之功,顧英心中憂慮,不知獲勝的到底是誰。
這時那個落在下風的人飛身後退,笑道:“罷了,我服氣了,你這幾年武功進步的很快,想必是又得了李爺的真傳吧?”顧英聽這人聲音陌生,知道是洛劍飛占了上風,心中一寬的同時,也不由生出疑慮,看來這兩人果然是舊識,可是為何要在黑暗中交手,又是如此出手無情?
這時,火光衣衫,那個灰衣人點亮了火折子,将篝火點燃,随手撿起丢在地上的大氅披上,洛劍飛則是坐回原先的位置,示意那人坐在他身邊,冰冷的面容上露出溫暖的笑意道:“骅骝,多年不見,如今你已經是位高權重,想不到還記着我們這些故人?”
那個灰衣人歎息道:“若非是命運捉弄,我倒還想和你們一樣在公子手下效力,如今赤骥在北疆為公子效力,盜骊在東海經營,綠耳的生意遍及天下,白義、山子在蜀中,逾輪、渠黃在南楚,其他的兄弟不論在哪裡,也都是在公子羽翼之下,隻有我,雖然做了官,近在帝側,卻是幫不上公子的忙,唉!”
洛劍飛微笑道:“你說什麼呢,當初如果不是你幫着公子控制住了秦将軍,隻怕太子已經做了皇帝,現在你在明鑒司跟着夏侯沅峰,也是很重要的,若是夏侯沅峰有心對公子不利,你也可以即時發現麼,李爺說過,若是皇上要殺公子,夏侯沅峰必定是最先知道,所以隻要你盯住了夏侯,就等于盯住了皇上。
再說,如今你舍得下你的義母和義兄麼?”
顧英雖然見識不廣,聽到此處也是心中劇震,這個洛劍飛乃是錦繡盟的中堅,想不到竟然是大雍的秘諜,顧英心中當然不會想到陳稹也是其中一黨,隻想着如果将這件事情揭穿,那麼陳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