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俊逸,可是不知怎麼組合在一起卻變得平淡尋常,而且還有幾分垂頭喪氣的感覺,面色白皙,似乎有些文弱,但是略現粗糙的皮膚和矯捷有力的肢體讓人知道他非是弱者。
雖然平日不顯山不露水,可是作戰時常常有出色的表現,遵守軍令,協助同伴,能夠力克敵軍勇士,這都是有過軍人生涯之人的特點。
平日沉默寡言,可是關鍵時候一句話常常有振聾發聩的作用。
這一切都讓這個數日前以尋訪親友的名義來到雁門而被征用的少年,蒙上了一層迷霧。
當然林遠崇絕對不會相信這個少年乃是蠻人的奸細,隻見他殺敵時候的辣手,協助自己指揮衆人的從容不迫,除非蠻人都是傻子,否則絕不會将這樣的人物派來卧底,而非讓他領軍攻關。
見那少年抱着橫刀,微閉雙眼坐在那裡休息,這又是和他身份不符之處,隻有久經沙場的戰士,才懂得在任意閑暇都需盡力保持體力,而非像另外幾個雛兒一樣緊張地向外張望,擔心敵人前來攻擊。
林遠崇收回目光,不論這人身份有什麼蹊跷,隻有他不是蠻人的奸細,那就沒有關系,至于今後的事情,也要将蠻人逐走才有餘暇去考慮。
雖然微合着雙目,但是周圍一切都映照在心中,更是從那一絲露出的雙目縫隙中注視着心切之人,赤骥并非表面上那樣沉靜。
隻是使用了一些小小的易容手段,對五官稍微修飾,就讓原本俊秀的容貌失去了光彩,刻意不露鋒芒,雖然為了作戰,難免在這支百人團隊中露些顔色,但是相信指揮所有雁門守軍的林彤不會留意到一個小小的外人。
赤骥就這樣混入了代州軍,林彤的身邊,他自然知道并非無人對自己生疑,隻是他對代州有些了解,知道隻要不表現出可能是蠻人奸細的迹象,就不會有人對自己詳加盤問,微微一笑,等到蠻人退去之後,就是代州軍想要秋後算帳,也已經無關緊要。
若是林彤那時候還活着,就算将自己殺了,自己也是心無遺憾,若是林彤死了,赤骥心中一痛,相信自己也必然随她而去。
既然如此,自己何須處處謹慎小心,反正雖然公子希望自己能夠活着回去見他,赤骥自己卻是沒有這樣的奢望。
強自來到代州,自己可以說在某種意義上已經背叛了公子,身為八駿一日,将要将公子的意願當作自己的意願,在他選擇了來和林彤并肩作戰的一刻,他八駿之首的地位就已經動搖。
何況,大雍不會放任代州的割據,雍軍絕對會兵壓代州,而赤骥他自己,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劍上,沾染了心愛之人和其親人的鮮血。
過了一會兒,赤骥被人喚起,輪到他上去監視敵情了,他站在關上,雙目灼灼地望着遠處,雙手卻在反複做着一樣工作,将身邊箭囊裡面的利箭取出,從腰間接下一個葫蘆,然後取出一塊方巾,又從懷中取出一副鹿皮手套戴上,接着從葫蘆中倒出黑色的液體,浸濕方巾,用方巾擦拭箭頭,他的動作靈敏而輕巧,一支支箭矢被他處理過之後,箭頭顯出灰黑色,而在他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身邊的幾個青壯默契地擋住其他人的目光,直到他完成這些工作。
剛剛将葫蘆系回腰間,身後傳來一個悅耳中帶着些許沙啞的聲音問道:“你在做什麼。
”赤骥心中一顫,動作卻是絲毫沒有遲滞,轉身拜倒道:“小人正在往箭上淬毒。
”
林彤鳳目中露出疑惑的神色道:“何必淬毒,我軍勇士,誰的箭不是可以立取敵人性命,淬毒費時耗力,用處卻不大。
”
赤骥用變換過的口音道:“小人非是代州人,雖然也會射箭,卻是力道不足,往往穿透敵人皮甲就再也無力緻人死地,所以在箭上淬毒,也好增加殺傷敵人的可能。
”
林彤恍然道:“原來如此!”她頗有興趣地道:“你是什麼人,怎會制毒,像你這樣淬毒十分麻煩,可有法子大量制毒,迅速制作毒箭。
起來說話吧,不要跪着了。
”
赤骥聞言,平靜了一下情緒,站起身來,垂首道:“小人王大郎,乃是遊方郎中,也會一些醫術,這種毒藥乃是小人配制,見血封喉,隻是使用起來也很麻煩,淬在箭矢上毒性不能持久,所以小人才會現在才淬毒。
郡主守關,需要大量箭矢,制作毒箭确實費時費力。
不過據小人所知,代州弓箭作坊比比皆是,其中都有大量的漆,漆中自有毒性,郡主若是令人将成捆的箭支箭頭浸入漆中,然後晾幹,這樣的箭支若是射傷了人,傷口必定麻癢腫脹,而且很難愈合。
”
林彤聽得心中一動,仔細向眼前的少年瞧去,隻見他雖然說話不卑不亢,可是卻是垂首低眉,一眼也不偷望自己,似是十分拘謹之人,可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帶着淡淡的殺機惡意,令人心中陡寒,忍不住道:“你擡起頭來。
”
赤骥緩緩擡頭,林彤望向他的面容,眼中閃過一絲迷惑,眼前的面孔有些熟悉,可是自己卻偏偏想不起來,她正欲再問話,身後的親衛禀道:“郡主,齊老将軍過來了。
”,林彤對這位父執輩十分倚重,轉身準備前去迎接。
走到半路,她心中突然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