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卻會來到合肥。
八駿之中,盜骊無情果敢,殺伐決斷更勝衆人,逾輪從前和他最是親近,也最尊敬這個師兄。
當初他執意離開秘營的時候,盜骊正随船出海,不在中原,當時若是盜骊出面相勸,逾輪卻也未必能夠那般絕決,這幾年他也是刻意避免和盜骊通消息,便是怕他勸自己重返秘營,想不到卻在最落魄的時候,遇到了最尊敬的兄長,這才再也忍不住心中悲痛,痛哭一場。
盜骊長歎道:“逾輪,你的性子也太絕決了,這件事情本可以有别的解決方法的,何必要輕抛性命呢?白義已經通知了我們六個人,如今八駿之中隻有你還飄零江湖,卻讓我們如何放心得下,這件事情我們已經商量過了,你還是得去向先生謝罪,這些年你太傷他的心了。
”
逾輪沉默了下來,雖然在他進入雍營之前便已經有了準備,可是想到柳如夢十分神似當年的柳飄香,心中生出不安的感覺。
見他沉默,盜骊淡淡道:“你不必擔心,我們都會助你一臂之力,如今南楚使臣已經進了城了,你昏迷了很長時間,等到先生見過柳姑娘之後,你再去相求,先把藥喝了,否則到時候你連向先生求懇的力量都沒有了。
”
逾輪接過藥碗,默默喝下苦澀的湯藥,心中也是一般的苦澀難言。
他自然不知道,就在不遠處的一間書房之内,霍琮惬意地品味着香茗,李麟則是一副看笑話的模樣,大概是忍受不了霍琮的逍遙神情,終于忍不住嘲弄地道:“霍大哥,你真的确定有法子說服姑夫麼?那個宋逾可是差點死在裡面呢,若不是你讓我去要人,隻怕你的大計就沒有成功的希望了。
”說罷便拿起茶杯喝了起來。
霍琮淡淡瞥了他一眼,道:“這也沒有法子,事前難以掌握他的行蹤,隻能守株待兔。
郡王爺盡管幸災樂禍就是了,被先生派去南閩護持陸氏一門的可是渠黃師兄,他和逾輪師兄也是手足情深,若是他巧妙安排一下,隻怕還沒有等到郡王爺去向陸小姐求婚,陸小姐就已經出閣了。
”
“噗!咳咳!”李麟将口中茶水嗆了出來,狠狠看了霍琮一眼,道:“行了,本王聽命行事就是了,反正我也不願意柔藍嫁給你,你這人心機太深沉,就連姑夫也敢算計,還是我皇兄更适合柔藍,不過你确定父王會那樣做,莫非你還能威脅他不成?”
霍琮笑道:“我一個小小的六品文書,怎敢去威脅堂堂的齊王殿下,隻不過齊王性情狂放,雖然這些年來韬光養晦,但是本性卻是不改的,更何況王爺為了折辱南楚使臣,必然故意為難,那位柳姑娘外柔内剛,又遭遇這樣的慘痛離别,想來定會出言相抗,縱然這種情況沒有發生,我也敢肯定先生必然會将柳姑娘截下,縱然過程不同,結果卻不會有什麼變化,你還是想想自己要辦的事情吧。
”
李麟喃喃道:“你确定我不會被靈雨姑娘的情郎宰了?”
霍琮目中閃過笑意,道:“應該不會吧,如果你被宰了,我會想法子替你報仇的。
”
李麟恨恨地頓足罵道:“若是事情不能成功,就是皇兄不怪罪你,本王也會好好報答你的。
”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霍琮歎道:“若是真的失敗,隻怕也等不到你來教訓我了,能不能過了先生那一關,都很難說啊!”
正如盜骊所言,如今南楚使團已經進了合肥城,齊王的帥府便設在合肥城中的南楚國主的行宮之内,座行宮本是武帝時候所建的,氣勢恢弘,富麗堂皇。
尚承業戰戰兢兢地走上銀安殿,也顧不得感歎本來是國主的行宮卻成了大雍親王的帥府,也分不出精力去留意兩側叉手而立,殺氣淩人的雍軍将領,走到殿中深深施禮,直到傳來“平身”的命令,才敢擡頭向上望去。
隻見禦階王座之上坐着一個俊朗威嚴的中年男子,身着金色軟甲,外罩赤色錦袍,這男子英姿俊拔,雍容威儀,雖然已經是四十五歲年紀,但是相貌氣度依舊可以令天下男子汗顔。
隻是他面帶笑容,神色平和,卻令尚承業生出陌生的感覺。
當年齊王出使南楚的時候,尚承業也曾見過他,隻是當時的齊王便如出鞘的利劍一般危險耀眼,如今重見,卻覺得這男子昔年嘯傲蒼穹的霸氣已經變得深沉内斂,隻有雙目中偶然流轉的睥睨天下的精光,才會令人察覺這人其實比從前更加可怕。
也隻有如此風采,才配得上統率大雍精兵,北滅漢土,南征楚國,立下無數顯赫功業的齊王殿下
而在齊王左側的椅上,坐着一個青袍绶帶的儒雅男子,雖然是灰發霜鬓,卻是神采奕奕,淡凝從容的氣度,便在銀安殿氣勢洶洶的衆多武将猛士之中,也絲毫不顯得遜色。
雖然闊别多年,容顔已經有了許多改變,但是尚承業還是立刻猜出這人正是大雍江南行轅的第二号人物,今年已經重新被雍帝晉爵國侯的江哲,他更隐隐覺得,這人望向自己的目光淡漠非常,仿佛自己在他心中毫無分量。
而在齊王右側椅上坐的卻是一個虬髯大将,威勢如山,雙目射出暴烈的寒芒,正是攻下淮西,一路所向披靡,直抵合肥的荊遲。
他目中滿是鄙夷戾色,似乎随時都可能起身殺人一般。
不過令尚承業更為注意的卻是在江哲身後立着的兩人,一人青衣垂首,雖然是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