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比拼音律,弟子的号角被震斷,自然是内力不如,可是那江哲卻是靠别人的内力來和弟子比拼的,可見那人内力已經超過了弟子,就是大師兄去了,也是未必就有勝算,而且那人身在軍中,身邊甲衛如雲,想要刺殺談何容易,想來想去,隻有混到那人身邊才有可能尋機刺殺。
我知那江哲乃是南楚才子,驚才絕豔,弟子也自負才學,我又聽說那人愛才,今次那可以和龍将軍交手的将領就是他推薦的,若是能夠我進入雍軍,憑着弟子的才學不難得到此人賞識,天長日久,等他戒心退去,弟子就可以從容殺之,如今天寒地凍,雍軍困守澤州,正是最好的時機,數月時間,弟子或者能夠完成使命,還請師尊許可。
”
京無極凝神想了片刻,道:“也好,你如今對那江哲已經有了心結,若是能夠将他殺死,應該可以回複你的心境,不過想要接近江哲并不容易,雍帝和齊王對此人都是十分愛重,不說他身邊的邪影李順,就是他身邊的侍衛也都是雍帝親自指派,想要接近他必須要有一個合适的身份,你的相貌身份雖然少有人知,可是想要順利接近江哲,恐怕不易,三月時光,轉瞬即逝,不能輕易浪費。
”
秋玉飛微微蹙眉,這一點他的把握也不是很大,這時段淩霄道:“師尊,請讓弟子來安排這件事情,弟子恰好有一個合适的身份讓師弟借用。
”
京無極知他穩重,也不多問,笑道:“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了,雖然說刺殺不算是什麼好計策,可是這個江哲乃是大雍皇室的女婿,又是雍帝心腹謀士,殺了此人,是一本萬利的好事,你們不可不慎。
”
秋玉飛正色道:“有大師兄相助,弟子一定可以得手,若是不然,弟子情願身死以殉。
”
京無極、段淩霄和龍庭飛都是眉頭一皺,他們都從秋玉飛的話語中聽出了不祥的征兆,段淩霄和龍庭飛同時看向京無極,眼中透出征詢之意。
京無極心思百轉,終于說道:“你要小心行事,不可輕捐性命。
”說罷轉身走到欄邊,負手望着天邊寒雲,心道,這也是他命中劫數,若是不能解脫心魔,終身難以寸進,不如一死也罷。
龍庭飛心中又想起一件事,道:“國師,弟子還有一件事請國師指點。
”然後緩緩講了那封密信的事情,他這次回到沁州,特意讓蕭桐留心屬下将領的動靜,可是這幾日細思,總覺得似是而非,所以終于向京無極請教。
京無極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回答,半晌才道:“這一點本宗也無法答你,不過本宗不妨直言,白首相知猶按劍,本宗是絕對不會輕信任何人的。
可是你是帶兵的大将,若是疑心太重,恐怕會傷了屬下之心,若是太過輕信,本宗又擔心你被人出賣,這件事情,你不妨和王上商議一下吧。
。
”
龍庭飛聽了心中一陣迷茫,竟然不知究竟該如何才好了。
離了蘭台,龍庭飛想到自己這次回晉陽,隻是和王上匆匆見了一面,理應前去述職才對。
内侍通禀過後,後主劉佑在書房召見。
走進書房,一看到後主劉佑,龍庭飛隻覺得心中一痛,還不到五十歲年紀,劉佑卻已經是頭發斑白,若非是面上仍然神采奕奕,哪裡還有昔日的英姿雄風。
龍庭飛上前拜倒,哽咽道:“末将有負王上厚愛,請王上重重治罪。
”
後主輕輕一歎,伸手将他攙起,道:“龍卿乃我北漢棟梁,孤焉能随便治罪,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新年之後你就要回沁州鎮守,孤望你不要有什麼顧慮,盡力作戰就是,我北漢立國二十三年,可我劉家裂土封侯卻已經将近七十年,自問無負百姓。
其實如今國士日衰,孤焉有不知道的道理,可是孤不能眼看着劉氏江山落入人手,隻能累你嘔心瀝血了,龍卿受孤一拜,如今已是生死存亡之秋,孤将全國兵力托付于你,若是你不幸兵敗,孤自會自盡以謝臣民。
”
龍庭飛淚如雨下,匍匐在地,再也不能掩飾悲聲,心中卻再也不大算提及麾下将領或有叛逆之事,王上已經為國事如此憂心,他不忍再提,心中卻是拿定主意,就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叛逆。
君臣商議幾句之後,龍庭飛正要告辭,後主卻笑道:“還有一件事情,你和碧兒的婚事已經拖了很久,不如你們新年之前完成大禮如何?”
龍庭飛沉默半晌,道:“如今敵軍壓境,臣不願落人口實,還是等到國事稍安之後再議吧。
”
望着龍庭飛的背影,北漢主不由歎息道:“龍卿也未免太求全責備了,罷了,這些兒女之事孤也不便過問,碧兒,你說呢?”
屏風之後閃出林碧的身形,她黯然道:“庭飛心系國家大事,碧隻有心中敬佩,隻望他取得大勝,從此不再為澤州敗績耿耿于懷才好。
”
北漢主也是歎息不已,望着神色有些憔悴的甥女兼義女,一個念頭突然湧上心頭,我這般苦苦掙紮,隻為了保住自己基業,卻讓這些孩子這般痛苦,是不是有些自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