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已經不用一直渡氣了。
"
李贽低聲道:"本王帶了半株玄參和一副熊膽回來,你有沒有把握多延幾日。
"
這位禦醫喜道:"若是如此,小醫敢保證,至少可以多延十日。
"
李贽欣然點頭道:"本王将藥給你,你們一定要盡心竭力,若能救回江司馬,本王重重有賞。
"
那個禦醫連連謝恩,小順子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仍然看着江哲,他心中無限後悔,後悔自己不該離開江哲身邊,他心中滿是殺氣,恨不得将仇人千刀萬剮。
接下來的日子仿佛是噩夢一般,江哲幾次瀕危,禦醫們隻能勉強吊住他的性命,随雲遇刺二十七日之後,李贽終于狠下心讓禦醫用猛藥救醒了江哲。
江哲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小順子和李贽毫無血色的面容,小順子飛快地道:"公子,你性命危急,若等不到醫聖救命,隻怕難以生還,如今公子可有什麼法子拖延幾日,現在王府之中玄參還剩三兩,還有齊王殿下送來的一副熊膽,公子怎麼辦。
"
江哲聽明白了情勢,低聲道:"去拿我的金針,記得我教你的行刑針法麼?"
小順子拼命點頭,道:"我記得,記得很清楚。
"
江哲艱難地道:"在我書房裡面有本手抄的針法,那原本是我自創的奪魂金針,共有十三套針法,前面十二套都是用刑的法子,最後面一套是能夠迫出人身的全部潛能,救人于逼死之境的法子,這樣用刑之時可以讓人苦痛而不死,你武功越高,越難免出生入死,我願本想把最後面的針法教給你,若有急難,好救你性命,所以裡面用針的方法我都零散的教過你,這套針法可以将我的生命潛能全部逼出,至少可以保我九日性命,隻是用了之後,就沒有别的法子了,既然還有玄參、熊膽,我說一張藥方,你用針之後,替我服下,可以多延幾日。
"
聽江哲說完了藥方,見禦醫已經記錄下來,小順子淚流滿面,江哲總是時時刻刻替自己着想,他卻離開江哲,讓他身負重傷,江哲伸出手擦去他的眼淚,低聲道:"不可傷心,我若不幸身死,你将我的計劃全部禀告殿下,讓殿下作主,免得功虧一篑,你也不要替我報仇,帶着柔藍回南楚隐居,記着,帶我的骨灰回去和夫人同葬。
"
小順子見江哲已經神情渙散,突然叫道:"公子,你一定要醒過來,你記不記得,害死夫人的兇手仍然逍遙法外,小姐年紀幼小,你若一死,我隻能拼死去替你報仇,可是隻怕九死一生,若是我死了,誰來照顧孤苦無依的小姐,公子,不成的,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報仇,你為了夫人小姐也要活下去。
"
江哲神情一凝,微微點頭,然後又昏了過去。
小順子胡亂擦了一下眼淚,看江哲暫時不會有事,匆忙的去取書冊。
接下來,針灸用藥,小順子能夠感覺到江哲的肌膚再顫動,這套針法還不夠完善,所以受針之人還有苦痛之感,等到灌下江哲新開的藥方,小順子見江哲已經氣息均勻,這才放下心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小順子眼中露出兇光,看向禦醫,方才他們主仆所言都是機密,若給外人知道,恐怕不免生事。
李贽雖然一直在琢磨江哲主仆的對話,但是始終沒有頭緒,不明白江哲為何從不說起夫人遇害之事以及仇家之事,但是他心思深沉,知道不可多問,如今見小順子眼露殺氣,怎不知他的心思,便道:"小順子放心,這位賈太醫也是本王信得過的人,他不會出去胡說的。
"
小順子看了李贽一眼,這些日子李贽全力相救,他也是感同身受,不能不賣雍王的面子,便冷冷道:"太醫,若是你說出去一字半句,休怪我不留情面。
"
說罷手指雖然一點書案,堅硬的紅松木桌面立刻留下了一個一寸深的指孔,賈太醫身上一陣哆嗦,連忙道:"小醫自會守口如瓶。
"
接下來的時光更加難熬,江哲始終氣如遊絲,小順子每日在他身邊伺候,神色冰冷,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而雍王等人也是愁容滿面,這一日,禦醫來禀報,隻怕江哲性命就在今夜,李贽頹然坐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世子李駿已經去就藩了,石彧也随之而去,若是江哲過世,李贽心生寒意,自己該如何是好。
就在他心中惶惶的時候,突然苟廉驚喜交加的跑了進來喊道:"殿下,殿下,桑先生來了。
"
李贽大喜,剛要站起,卻覺得手足發軟,竟然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