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意外之事?”
香姑說道:“哈裡木撲了空,羅大哥被押到昌吉肖準營裡去了。
”
玉嬌龍注視着馬強,問道:“是玉大人突然改變了主意?!”
馬強:“不是玉大人,是田項将軍。
”
玉嬌龍:“将軍衙署屬總督衙署轄制,田項怎能擅改玉大人決定?!”
馬強:“塔城千總現歸田項節制,對于田項的号令,也不得不遵行,所以才發生了中途将羅大哥改押昌吉的事情。
”接着,他将事情的原委講出:原來他到塔城傳達了玉大人命将羅小虎解去伊犁的軍令,塔城千總正要遵令起解時,田項忽派肖準率領精兵千騎去塔城,卻要将羅小虎押去迪化。
塔城千總一日間同時接到兩處衙門前來押人的軍令,左右為難了。
肖準原是玉帥舊部,見此情況,亦感為難。
他聽塔城千總說出了玉帥傳下隻準“百騎押送”和如有馬賊前來截劫,立即“就地斬首”的命令之後,說道:“我料馬賊必将來劫,這實同速置羅小虎于死地。
萬一中途生變,玉帥幹系非輕,田項将軍正是慮及變生意外,才命我率領千騎前來護押,他說羅小虎是朝廷要犯,務必留下活口,解去京城。
我為玉帥計,還是将羅小虎交我解去暫押昌吉,再候玉帥定奪!”塔城千總見他言之有理,便将羅小虎交與肖準去了。
玉嬌龍聽了馬強這番談話,她對肖準的精明強幹深感驚心,同時也從田項對小虎的争奪中,窺知田項心懷叵測,意在算計自己的父親,她既充滿了對羅小虎安危的揪心,也引起了對自己父親的憂念。
哈裡木說道:“羅大哥和肖準是多年死對頭,既落入肖準手裡,已是兇多吉少的了!”
艾彌爾亦說道:“肖準十分勇敢,又有膽識,實難對付!”
香姑盯着玉嬌龍說道:“羅大哥如再被田項押去,不但羅大哥已無生望,而且更有好戲看了。
”
玉嬌龍不覺一怔,知香姑話中有話,是暗暗沖着她來的。
她心裡不由攪起一陣煩亂。
馬強焦急地說道:“肖準令我一日啟程,他将取道烏蘇再去昌吉,計程後日抵烏蘇。
我曾和他相約,要他在烏蘇停留三日,聽候玉帥消息,他也是應允了的。
因他也知道,一旦回到昌吉,田項必來催他将羅大哥押去迫化,他怕在玉帥面前不好交代。
因此,要救羅大哥就隻有這幾天的時間了,大家得趕快拿定主意才是。
“大家面面相觑,都想不出一個妥善的辦法。
站在一旁一直未曾說話的烏都奈,一反常态,完全改變了過去那種陰不陰陽不陽的腔調,而用一種十分體貼和誠摯的态度對玉嬌龍說道:“嫂子,這番大家來找你商量,全是我的主意。
因我早看出來了,為羅大哥的事,你心裡比我們誰都更急。
羅大哥雖壞在你手裡,可這也并不是你的本意。
事與願違,人世上的事情也多是這樣的。
你放心,我知道咱們羅大哥的心性,他縱死也不會怪怨你的。
現在大家既然想不出一個解救羅大哥的萬全之策,就隻有孤注一擲了。
我去把分散在這一帶的弟兄找來,大約也有三百來人,大家都到古爾圖北的沙漠上去守候着,等肖準來時和他以死相拼,圖個僥幸。
縱然救不出羅大哥,大家死在一塊,也可留個美名兒,亦不枉活了這一生!”
玉嬌龍被烏都奈這番話深深地感動了,她眼前變得迷蒙,隻聽艾彌爾首先附和道:“隻有拼命這條路。
要是能以命換命,我願和烏都奈一道去把羅大哥換回來。
”
香姑也說道:“當然該由哈裡木去沖頭陣,我也跟着你們去。
”
玉嬌龍猛然轉過身去,從床上取出一柄劍來,神色肅然地走到馬強身邊,雙手捧着劍,說道:“這柄劍是玉帥心愛之物,他在過去的十年征戰中一直佩在身旁。
十年前他在烏蘇軍營中,曾以這柄劍權當令箭,交肖準去奎屯軍營調過軍馬。
如再用這劍去肖準處假傳玉帥軍令,他當不疑。
這是眼前能救出你羅大哥的最可行辦法了。
”
馬強接過劍來,激動得幾乎跪了下去。
玉嬌龍臉色泛白,嘴唇微微顫抖着,她緊緊注視着香姑,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問道:“這下你總該明白我心中最難舍的究竟是誰了!”
香姑也不答話,隻搶步撲到玉嬌龍身邊,一把将她摟住,哽咽着說道:“姐姐,我的好姐姐,我錯怪你了!”
馬強捧着劍又和哈裡木,香姑等人匆匆趕回草澤去了。
玉嬌龍等大家都走了以後,頹然倒卧在床上,好似病了一般,她已經感到力不能支了。
第二天,玉嬌龍在房裡收拾着行囊,雪瓶走來看見了,她驚奇地問道:“母親你又要出門去?”
玉嬌龍點點頭。
雪瓶見母親将一些平時使用的器皿和冬天的衣服都往行囊裡裝,又疑詫地問道:“母親,你這番要到何處去?”
玉嬌龍:“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
雪瓶:“幾時才能回來?”
玉嬌龍:“永遠不回來了。
”
雪瓶突然感到傷心起來,帶哭地說道:“這是我們的家呀!”
玉嬌龍從包袱裡取出一條裹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