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傷着你哪裡,如何得了!“玉嬌龍說:”‘臨難毋苟免’不正是母親曾經教導過來的。
兇已化吉,母親就不必再挂在心了。
“
玉母點點頭,欣慰地笑了。
玉嬌龍趁王妃高興,轉了轉念頭,若不經意地對王妃說:“聽說王爺府上有兩寶,剛才王妃騎的那匹馬大概就是其一吧!還有一寶又是什麼呢?”
王妃說:“除了那匹赤龍駒,還有一柄寶劍,是老王爺傳下來的。
”
玉嬌龍說:“王爺準是經常佩在身邊的。
”
王妃說:“不,那劍一直桂在書房裡。
王爺不喜佩劍。
”
玉嬌龍不再談寶劍的事了,正要把話題轉開,王妃卻興緻勃勃他說:“走,我帶你到書房去看看那柄劍,書房離此不遠,就在西廂。
”
玉嬌龍猶豫了下,膽怯地說:“多謝王妃殊寵,隻是我不識劍,我也害怕摸兵刃。
”
王妃笑了笑,說:“那就不看也罷。
”
大家又閑叙一陣,已過未時,玉夫人便起身告辭了。
王妃攜着玉嬌龍的手,親自送了出來。
在回廊上,王妃輕聲問主嬌龍道:“你哪來那麼大的氣力,竟能一下将我的赤龍駒推開?”玉嬌龍說:“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當時也是糊裡糊塗的。
”
出了府門,玉嬌龍最後給王妃行禮告辭時,她也輕輕地對王妃說了句:“赤龍駒易驚眼,王妃今後要多在意。
”說完,她對王妃笑笑,便扶着玉母上車走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京城早已殘雪化盡,玉府花園内已見古柏轉翠,柳發新枝,一日,玉夫人的哥哥兵部侍郎黃天賜來玉府告訴玉夫人說,玉帥請調回京之事,已蒙皇上恩準。
聖诏已于月前馳送西疆,大約再過三五個月,玉帥便可回京了。
聞此喜訊,玉府一家當然高興萬分,隻有香姑反而悶悶不樂。
晚間,玉嬌龍趁香姑送茶上樓來時問她道:“全家上下人等都為大人即将回京之事稱慶,你如何反而悶悶怏怏?”
香姑說:“這一來,我伯再也難回西疆了。
”
玉嬌龍說:“西疆你已無親人,還戀它則甚?!”
香姑說:“我生長在西疆,那兒雖然有壞人,但好人更多,比在京城自在。
”
玉嬌龍覺得香姑說得情真意切,也觸動起她對西疆的情懷,那令人心曠神怡的草原,使人驚心動魄的沙漠,以及那神秘的樹林,溫暖的小屋,消魂的帳篷……,她陷入沉思。
過了許久,才擡起頭來安慰香姑說:“我也想念西疆,以後我設法送你回到西疆。
”香姑明知玉小姐是說着玩的,但她還是笑了。
玉嬌龍同時補了一句:“我是真心的。
”這一下,香姑收了笑容,玉嬌龍卻笑了。
春去夏來,端午剛過,正是滿園樹木綠葉蔭濃的時刻,玉大人回京來了。
玉府裡頓時熱鬧起來。
玉大人在京的親戚、同僚、世誼、窗友,紛紛前來拜訪、慰勞,真是車馬盈門,絡繹不絕。
整整忙了半個來月,眼看剛剛才安靜下來,不料玉大人又被朝廷授為九門提督,并提督河北軍務衛戍京畿。
這消息很快傳遍京城,确實引起一番轟動,又給玉府帶來一番熱鬧。
除了那班親友同僚又紛紛前來王府祝賀外,還有那些各營統領,各門千總以及署内大小官員、文武巡捕都來叩府參見請安,這又足足忙了半月,玉夫人才得稍稍舒緩過來。
一日晨起,玉大人對鏡整冠,偶見鬓邊又添了許多白發,不勝感慨地對玉夫人說:“世人常言‘五福不言貴’,今日始信其言之不誣也。
”
玉夫人說:“我看你應酬更比公務勞煩,這也是京城令人煩厭處。
”
這時,恰好玉嬌龍進房給二老請安來了,她也插話說:“父親一月來忽的變老許多,似這樣勞損,還不如回西疆去。
”
玉大人拈着須踱了幾步說:“班定遠立功西域,到了年老尚多次上書要求歸漢,葉落歸根,人性亦然。
我想再為皇上馳驅幾年,告老辭朝後便閉門謝客,各自修身養性,一切炎炎涼涼都不管了。
”
玉大人說罷,進了丫環送來的一碗八寶粥和幾塊鮮酥,便乘馬到衙署視事去了。
過了一月。
日傍晚,玉嬌龍正在樓下正廳内與香姑閑話,高師娘忽從外面閃身進内對玉嬌龍說:“小姐,我适才在花園内見到一個瘸腿老頭,在那兒東張西望的。
我看他眼生,便上前問他,他自稱姓沈,說是新進府來的。
”
玉嬌龍說:“你怎不告訴他:這内花園是不許外房下人來的!”
高師娘:“我告訴他了,可這人有些桀骜,他說是奉玉大人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