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出外躲躲,避一避風。
可派去的人回來說,李六已經有兩天沒有回家,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情還是跑到那兒去了。
如此,弄得劉泰保坐卧不安。
特别是連日以來,不僅沒有一個客人前來住店,就是原來長住的客人也紛紛離去,一向興隆的“四海春”客棧,竟突然清淡下來,整個客棧裡變得空蕩蕩、冷清清的。
劉泰保不禁感到有些傷心起來。
一天,劉泰保見店裡無事可做,正在煩惱,忽然玉府管事肖沖肖二爺帶着街正吳安到店裡來了。
劉泰保把二人情到後院房裡坐定後,肖二爺便開門見山地說道:“前幾天有人到玉府牆外聚鬧尋釁,經查明原來卻是曾被提督衙署監禁過的幾個開釋犯人在挾嫌中傷,造謠生事。
這事你可知情?”
劉泰保不慌不忙地說道:“小的也聽人說起過這事。
隻是聽說那幾人因喝醉了灑,不知牆内就是玉府,在那兒瞎鬧一陣,其實并無他意。
”
肖二爺冷笑了笑,又說道:“聽說前次進府去獻技的那個蔡老頭被人害死了!他死前又一直住在你的家裡,死後你又将他閨女留了下來,你就不怕被人議論?!”
劉泰保見肖二爺這話來得險惡,心裡不禁憤慨起來。
但還是忍着氣,平靜地說道:“我劉泰保雖是小民,但做事從不虧心,也就不怕被人議論。
蔡爺原是陝西蒲城捕快,來京本是奉上官所差,如今死得不明不白,他女兒要留下為她爹爹伸冤,我豈能趕她出店。
”
肖二爺惱了,盛氣淩人地說道:“蔡九既是奉的官差,為何不去提督衙署驗文投到,卻在京城隐迹厮混,眼裡還有無王法上官?單這一款就可拿他治罪。
”
劉泰保還想申辯幾句,街正吳安忙插話說:“二爺不必動怒!劉泰保年輕,他哪懂得這些。
你老請自回府,這事就我來開導于他就是。
”
肖二爺趁勢抽身,悻悻然地走了。
吳安這才對劉泰保說道:“泰保,我作了多年街正,什麼事不曾見過!我和你叔叔過去也很交好,你如信得過我,不妨将蔡爺之死的實情告我,也好給你拿個主意。
”
劉泰保這才将蔡爺的一切以及自己已和蔡幺妹訂親之事詳詳細細地告訴了他。
吳安聽後,默思了半晌才說道:“這事确是蹊跷。
不過,就算那碧眼狐确實藏在玉府,隻要你未拿住她,你就奈她不得。
在這京城裡,九門提督就是專管這些事兒,加上玉大人還握有京畿兵權,更是權重當朝,在這京城裡,你除了叩午門告禦狀外,還能到哪道衙門去告他!”
劉泰保說:“蔡幺妹也是個烈性的女子,她是可以做出告禦狀的舉動來的。
”
吳安說:“告禦狀談何容易,她能走近午門?!就算她豁出命去将禦狀告成了,皇上又豈能不要憑據?萬一玉府聞風把碧眼狐放了,至或将她殺了滅口,那時反坐起來,她可吃罪得起?小小知縣尚可滅門,何況九門提督!你千萬多多開導于她,以免惹火燒身。
”
劉泰保忿忿地說:“這事難道就罷了不成!”
吳安想了想,說道:“還是隻有蔡爺走的那條道——私了。
”
吳安又勸了劉泰保幾句,便各自走了。
晚飯時,蔡幺妹見桌子上方空着,觸景生情,不禁又悲傷起來,劉泰保在一旁相勸,并将日間肖二爺和街正吳安來店所談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劉泰保說:“‘君子報仇,三年不晚’,街正是個有閱曆的人,他說的那些話都點在節骨眼上,我們切不可貿然行事。
”
蔡幺妹雖然止住了哭聲,卻仍低着頭,兩眼發呆,隻将發辮扯弄着,顯得一籌莫展。
劉泰保忽又問道:“你那天在場看得清楚,那碧眼狐和白衣人的武藝究竟如何?”
蔡幺妹道:“若論武藝,那碧眼狐确難對付,我爹也差點壞在她手裡,要不……要不是我暗中幫爹一把,扔了團雪過去,我爹就要吃虧了。
”
劉泰保這才知道,原來蔡爺是由于蔡幺妹的暗助才鬥勝碧眼狐的。
同時,他也不由想到,也許正是由于蔡幺妹的插手才引出白衣人來的。
但他看到蔡幺妹那已經顯得難堪的樣子,不忍再将自己的這個看法和盤托出,隻問道:“那白衣人的武藝呢?”
蔡幺妹道:“那白衣人的武藝就更絕了。
他那劍法真有如鬼使神差一般,令人莫測高深。
我和他交手僅一合,手腕便被他劍擊中,刀也掉到地上去了。
我正想去拾刀,他卻并未傷我,隻又一腳将刀踢出墳台外面,等我去将刀拾回來時,正好看到碧眼狐已從地上爬起來,猛地一頭從我爹背後撞去。
隻見那白衣人将劍一閃,接着我爹便倒下去了。
”
劉泰保既驚詫而又焦慮他說道:“如此說來,那白衣人的武藝如此高強,這仇如何報得!”
蔡幺妹奮然說:“我隻要尋着他,就和他拼了!”
劉泰保歎了口氣,默不作聲。
蔡幺妹過了會才又猶疑不定他說:“不知怎的,我爹雖死在白衣人的劍下,但我總覺得我真正的仇人還是碧眼狐。
我急于要找的也還是碧眼狐。
”
劉泰保忙接口道:“你這看法正合我意。
我跑到墳台時,幹爹已經受傷倒地。
我明明看到那白衣人好象呆了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