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飲料供應,但有穿着性感的荷官(侍者),還有黑導遊帶過來的大陸客,大小賭台前已經圍滿了人。
老韓和司徒穎、單子凱假裝不認識,三個人分開行事,在各賭桌邊流連一番,偶爾堵上兩把小的,不為赢錢,隻為尋找那個千術了得,逼死了神叨叨兒子的古惑仔。
轉了一圈,司徒穎在角落裡一桌玩麻将的邊上站定,坐在南首的,是個染着棕色頭發體形消瘦的男人,脖子上一串比筷子還粗的金鍊,還有胸口露出來的老虎紋身表明了他的身份,他是道上的。
男人嘴裡正嚼着台灣槟榔,翹着的二郎腿幅度頗大地抖着,粗俗的惬意。
男人面前擺着的籌碼不多了,大概輸了不少,但是這一把牌不錯,從一萬到七萬清一色一條龍,獨缺一張五萬就做成一副七小對。
通常要靠搏才能赢的牌本身就兇險,這一把男人卻不急,手裡的牌摸來摸去摸了好幾張,偏偏不來五萬,同桌的另一個人也聽牌了。
男人手裡抓的那張八萬不住地轉來轉去,在桌上輕輕地磕着,許多人都有這樣的習慣動作,但司徒穎分明看見,那張牌被男人手指一抹,竟然變成了五萬。
“胡了!看清楚,車輪滾滾八十八番,給錢給錢。
”男人得意起來,呸地一口吐出紅紅的槟榔渣,“哈哈,就知道今晚運氣好。
”
“當然拉,身邊站了靓女,運氣不好才怪。
”
“肥強,小心賭場得意情場失意啊。
”
“運氣不好啊,不跟你玩了。
”
同桌的人不甘心地掏出籌碼,順便奚落道。
原來這個精瘦的男人正是肥強,神叨叨說過,此人染上毒瘾前體重兩百多,進了好多次戒毒所,瘦成現在這樣。
司徒穎暗道沒有找錯人。
“靓女,謝謝你給我帶來了好運氣,請你喝一杯。
”肥強回頭一看,身後什麼時候站了個這麼漂亮的女人竟然都不知道,一頭酒紅色的短發襯得小臉雪白。
“下次拉。
”司徒穎妩媚一笑,纖腰一扭,轉身在旁邊的賭桌上坐下,開始自己玩。
“說話要算數哦,下次一定請你。
”肥強那雙色眼盯着司徒穎的背影看了又看,心道這女人面生,一口不太标準的白話又聽不出來路,多留了個心眼,吩咐身邊的馬仔,讓他留心這女人的去處。
司徒穎雖然人在旁邊坐着,眼神卻沖單子凱飛去,暗示他盯住那個瘦子。
這家夥還真有幾分手段,輪着在各個台子上玩幾把,或輸或赢,輸的都是小輸,赢的卻是大赢,他不赢莊家隻赢賭客,尤其是大陸口音的賭客。
幾個小時後,兩路人馬陸陸續續地回到了酒店。
“找到肥強了,真比凱子哥還瘦,技術還可以,應該就是對阿K下手的人。
”單子凱今晚盯了他很久,為了打掩護還輸了幾千塊給他,“他一晚上赢了二十多萬,可最後卻隻能把大頭留給賭場的老闆。
我看到他跟‘大耳窿’(放高利貸的)發牢騷,說賭場有大半的錢是他賺回來的,要是給他當老闆,絕對比現在生意更好。
”
“不過我在他身邊出現引起了懷疑,他叫人跟蹤我,我費了不少勁才甩掉。
”司徒穎摘下假發套,把長發一甩,對着梁融問道:“胖子,當嫖客的感覺怎麼樣?”
“是啊,看我們肥融哥紅光滿面,一定HIGH到不行。
”單子凱也拿梁融打趣。
“别提了,她們生意是挺好,小姐供不應求還要排隊等的,我屁股都沒坐熱,就碰上一個老伯被人打得鼻青臉腫。
我學雷鋒,把老伯送去醫院,老人家告訴我那家酒店是玩仙人跳的,他被勒索了幾萬塊呢。
”梁融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裡掏出幾張單據,“喏,我還幫老人家付了醫藥費,師父,可不可以報銷啊。
”
“報,當然報。
我本來還擔心她們隻做正經生意,這麼一來更好,咱們幹脆下手狠些,連這個雞窩也給端了,算是為民除害。
”老韓滿意地笑道,久别賭場,他今天也小赢了幾把,看來老手藝還沒丢,心情很不錯。
“師父,這一單陸鐘不在,誰來當話事人呢?”司徒穎早就想一試身手。
“那位神叨叨據說是新加坡大師爸楊海波的親外甥,說起來也算前輩,咱們不能失手,這一次,還是我來吧。
”老韓知道幹女兒的心思,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乖,你們都還年輕,大把的機會,我可是做一次少一次喽。
”
窗外,璀璨的燈光點綴出美麗的夜景,這座城市仿佛不會沉睡,不論多晚,下到酒店裡的賭場總能看到賭台邊圍着人。
老韓站在窗邊,聞着空氣裡潮濕的海水氣味,琢磨即将使用的千局。
這幾年來都是陸鐘主事,他身體又不好,早就有些廉頗老矣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