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向下一指:“他就在你的腳下?”
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鐵鳳師站立着的地方,忽然就裂開了一個大洞。
這個洞又深又大,而且好像還黑漆漆見不着底。
鐵鳳師雖然身手卓越,但忽然遇上這麼要命的一個洞,也隻好像塊石頭般掉了下去。
賀六先生大笑。
他對崔命來說:“我們總算抓到了一隻又肥又大的公雞了。
”
第六節
黎明。
元寶賭坊已打烊,賭客也已散盡。
自從這賭坊開設以來,錢百魁是在打烊後才離開賭坊的。
錢百魁本是青城派弟子,他精于劍法。
但他卻用青城派的劍法,把青城派的道士殺得片甲不留。
青城派原為武林名門正派,百餘年前,甚至一度與少林,武當并駕齊驅,聲威大振。
然而,青城派内,卻又分為劍、氣、拳三派系。
劍派以劍法為主,自視極高。
氣派一味鑽研内功心法,一直以來,與劍派不相容。
拳派又自成一家,與劍。
氣兩派貌合神離。
是以一派之中,分裂為三,數代掌門,雖曾盡最大努力希望三派合一,不再發生磨擦,但到頭來卻仍然徒勞無功。
常言道:“外患可禦,内亂難平。
”
青城一派,先生内亂,繼而仇家趁勢乘虛而入,終于爆發了連場劇戰,損折的高手無數,元氣大傷。
錢百魁就在青城派實力最虛弱的時候,乘機作亂。
但這位劍派高手,并非擁劍派而對抗氣、拳兩派,而是三派俱反。
他是完全背叛了青城派,連自己的師叔伯都殺個片甲不留。
青城派自然是恨之入骨,先後派出高手數十人,誓殺此叛徒!
可是,這數十高手,全都有去無回。
十年了,錢百魁還是活得很好。
青城派中人,莫不欲殺之而後快,但等到青城第一高手玉冠道長也死在元寶賭坊門外之後,他們再也提不起勇氣去對付他了。
因為他們知道,錢百魁固然不可輕侮,其背後的靠山更不尋常。
錢百魁并不高大,但卻威武、彪悍。
他渾身是勁,雖然每天晚上都沒睡覺,但在黎明時分,他看來比每一個己睡了整晚的人還更精力棄沛,頭腦清醒。
像他這麼樣的一個人,背後當然少不了一兩個跟班。
他的跟班,一個叫阿同,另一個叫孫福島。
阿同是華山派俗家弟子,拳腳功夫極為了得。
但錢百魁最欣賞的,并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背叛華山派的氣概。
那就像是錢百魁自己的縮影。
而孫福島,本是一個市井流氓,他年輕力壯,好勇鬥狠,錢百魁看上了他,就把他收錄為記名弟子。
有阿同和孫福島兩個小夥子陪伴,許多事情都不必錢百魁親自動手,他們倆人就已經會辦得很妥當。
每天黎明時分,他們都會到清風樓,這裡的岩茶和飽點,都是第一流的,甚至不會比京師裡的金華軒稍差。
但這一天,當錢百魁來到清風樓的時候,卻吃了個閉門羹。
大門緊關閉,夥計。
掌櫃也都不知去向。
阿同怒叫起來。
他用力敲門。
“嗨!怎麼沒有人?喂!是不是都已死。
……”
“住口廣!”錢百魁沉着臉,推開了阿同,忽然一腳踢向大門。
這一腳,也不見得怎麼用力,堅實的木門,立刻就被撞開。
店堂内無人。
錢百魁冷冷道:“福島,你到廚房裡瞧瞧。
”
孫福島不等錢百魁說完,人已像箭矢般标了出去。
但他很快就回來。
他去的時候很快,回來更快。
他是給一股巨力撞回來的。
蓬!他重重的碰在牆壁上,立刻昏死過去。
現在太該是喝茶吃早點的時候。
但孫福島今天倒黴萬分,他吃的不是飽點,而是重重的一掌!
錢百魁臉色一變,他沒有立刻沖入廚房。
他隻是走到孫福島的身邊,一探氣息,不由心中猛然一涼。
孫福島不是昏死過去,而是已經死掉了。
那是一塊掌印,掌印是火紅色的。
而且,這掌印隻有兩根手指!
錢百魁沉聲喝道:“是什麼人,鬼鬼祟祟躲在廚房裡?”
廚房裡立刻走出一個人。
那是一個叫化,這叫化大概四十歲年紀,手裡提着一根打狗棒。
“丐幫中人?”錢百魁臉色一寒。
叫化嘻嘻一笑:“不錯。
”
“韓化生?”
“也不錯,”叫化悠悠笑道:“你還認得我,記性真不壞。
”
錢百魁冷笑道:“八年前,你隻是兩袋弟子。
”
韓化生哈哈一笑:“這一下你記錯了,不是兩袋,而是隻有一袋。
”
錢百魁道:“現在呢?”
韓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