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錯,真不錯。
”
老霍喝了一口酒:“俺一看,就知道你是個挺夠義氣的人,來,俺敬你一壇。
”
不是敬你一杯,也不是敬你一碗,而是“敬你一壇”。
李公雞不由面有難色:“霍兄,小弟可沒有這種酒量。
”
老霍哈哈一矣:“不妨事,你若喝醉了,俺就把你送到頤香院。
”
“頤香院?”李公雞一怔:“那是什麼地方?”
“一個很溫暖的地方。
”老霍眯着眼睛:“俺的師弟,最喜歡在那裡,有時候,一耽就十天八天,也不出來。
”
李公雞仿佛吃了一驚:“他耽在那裡如此之久,是不是病了?”
老霍放下酒壇,笑道:“也許真的是病了。
”
李公雞皺了皺眉道:“是什麼病?”
老霍道:“手酸腳軟,頭昏腦脹,樂不思蜀。
”
李公雞一呆:“樂不思蜀,這也算是病?”
老霍笑着道:“這是‘迷戀美人病’嘛。
”
李公雞又是一陣發愣,過了很久才一拍額頭:“哦!小弟明白了,那是……那是……”
“美人窩!”
“美人窩也是銷金窩,是很花錢的地方。
”
“别擔心,”老霍桀桀一笑,道:“俺在那裡,熟人多的是,老闆看見了俺也要賣帳七分。
”
李公雞喝了口酒笑道:“霍兄交遊廣闊,自然比小弟這種鄉下人強勝多了。
”
老霍抓了一大把花生,抛進嘴裡,一面嚼個不停,一個說:“你對俺義氣深重,俺絕不會忘恩負義的,你若有什麼疑難之處,盡管開口,隻要俺能力所及,就算是赴湯蹈火,也萬死不辭。
”李公雞皺着眉,忽然長長的歎了口氣。
他仿佛想說什麼,但卻欲言又止。
老霍一瞪眼,道:“李兄,俺已說過,有事盡管開口,别放在心上。
”
李公雞歎道:“實不相瞞,在下曾于五年前,錯怪了一個好人,把他臭罵了一頓,但後來在下才發覺,這人沒錯,是自己一時糊塗,唉……”
老霍大感興趣。
“是怎麼一回事?”
李公雞歎息一聲,道:“小弟在六年前,讨了一個老婆回來。
”
老霍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讨個老婆,總比孤家寡人活一輩子的好。
”
李公雞搖搖頭,歎道:“但這婆娘不老實。
”
“她偷銀子?”
“偷銀子倒是小事!”李公雞悻悻然的說。
“不偷銀子,難道是……偷人?”
“正是這樣!”
“哼,這淫婦!”老霍一拍桌子:“若是換上俺,一刀就把這婆娘做翻了。
”
李公雞歎息一聲,道:“一夜夫妻百夜恩,在下雖然憤怒莫名,但還是沒有想過要殺人。
”
老霍道:“就算不殺淫婦,奸夫也萬萬不能放過。
”
李公雞道:“在下也沒有殺那好夫,隻是痛罵了他一頓。
”
老霍道:“這可便宜了他。
”
李公雞搖搖頭:“不,這已是委屈了他,因為在下後來查出,那婆娘的好夫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那是個六根未淨的和尚。
”
老霍冷冷一笑:“出家人,也未必見得就很可靠。
”
李公雞道:“那臭和尚,已給鄉中父老活活打死!”
老霍道:“打得好!”
李公雞歎道:“但我卻不怎麼好了,那人本是我很尊敬的人,可是,我卻罵他是奸夫,後來想負荊請罪,但他卻又遠離而去,不知所蹤。
”
老霍也歎了口氣,道:“難怪李兄郁郁寡歡,未知那人姓甚名誰?”
李公雞道:“他姓貴,叫賀六。
”
“什麼?賀……賀六?”
“嗯,”李公雞目光一閃:“你認識他?”
老霍雙眉一聚,道:“隻怕,那是同名同姓而已。
”
李公雞說道:“在下是江南浣溪縣人氏……”
“浣溪縣?”老霍吃了一驚。
李公雞道:“你認識的那個賀六,莫非也是浣溪縣人氏?”
老霍點點頭。
李公雞面露興奮之色:“他左頰上,是不是有顆珠砂志?”
老霍呆了一呆,又點點頭。
李公雞大喜:“那麼一定是他兒子,為了這樁事,小弟一直于心不安,這次無論怎樣,你非要帶小弟去見他不可。
”
老霍卻是面有難色的道:“這個……恐怕……”
李公雞道:“賀六脾氣有點古怪,在下是知道的,但在下這次負荊請罪,無論他怎樣對我,我都不會……”
“不是這個問題,”老霍搖搖頭,道:“要見賀先生,并不容易。
”
李公雞一怔:“如何不容易?”
老霍道:“他近年來結下了不少仇家,行蹤極之隐秘,就算是俺,也不容易找得着他。
”
李公雞想了想,忽然把那張萬兩銀票掏了出來,塞在老霍手裡。
老霍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