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連一袋也沒有了。
”
錢百魁道:“白衣弟子?”
韓化生點點頭:“是的。
”
錢百魁道:“怎會越弄越不像樣?”
韓化生笑道:“闖禍大多,建樹全無,所以如此。
”
錢百魁道:“丐幫多愚頑份子,豈是你這種人物長留之地?”
韓化生道:“總比無處栖身好點。
”
錢百魁道:“何不加盟本幫?”
韓化生道:“義氣幫?”
錢百魁道:“不錯,錢某保證你在三年之内,富貴榮華,享用不盡。
”
韓化生搖搖頭,道:“不必了!”
錢百魁道:“為什麼不必了?”
韓化生道:“因為你是個泥菩薩,與你渡江,何異自掘墳墓。
”
錢百魁冷冷一笑:“好一個臭叫化,量你也沒那種掌力,可殺孫福島,在廚房中鬼鬼崇崇暗筋傷人的,又是什麼人?”
韓化生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這人混帳得這麼可以,清風樓已易主,在廚房裡的,正是這裡的新主人,他在自己的廚房裡,那是光明正大之極,怎能算是鬼鬼崇崇?”
錢百魁神色一變,韓化生又已緩緩接道:“倒是爾等三人,不請自來,破門而入,這算是他媽的什麼意思?”
錢百魁給他搶白一頓,不由臉上陣紅陣白。
阿同已大吼一聲:“待我把這叫化宰了!”
錢百魁沒有阻攔,他也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在丐幫地位低微的白衣弟子。
阿同聲勢洶洶,在腰際抽出一雙熟銅短棍,一個錯步閃身,疾向韓化生展開了狂風驟雨般的攻擊。
韓化生談淡一笑,從容不迫,悠悠閑地使了幾招招式,居然就把阿同淩勵的攻勢,一一化解開去。
阿同一凜,知道遇上了勁敵。
但他存心要在錢百魁的面前顯威風,豈肯就此罷休,招路一改,挺而走險,雙棍直上直下,猛地從中路直逼過去。
韓化生不再悠閑了。
他手中的打狗棒也招式大變,守中有攻,不再讓阿同完全采取主動。
兩人都動上了全力,阿同越戰越狂,韓化生的招式也越來越緊密、兇險。
蓦地,錢百魁亮劍。
他是青城派劍法高手,一劍刺出,已把韓化生的退路封死。
韓化生沒有退。
他仍然咬緊牙關,以一對二,昔戰下去。
阿同松了一口氣。
卻在此時,廚房裡一條人影飛射而出,“蓬”然一聲,錢百魁忽然像斷線風筝般向後倒飛了開去。
孫福島是撞向牆壁,然後倒下來。
想不到錢百魁居然也是一樣。
他手中的長劍已墜地。
他的心冰冷,眼睛裡充滿着絕望的恐懼。
他用力扯開胸前衣襟。
他胸膛上有掌印,這掌印和孫福島身上的一樣,隻有兩隻指印!
錢百魁滲白的臉龐上已全無血色。
阿同是跟班。
連主子都已倒了下來,他還能有什麼鬥志。
他與韓化生,本來隻是平分秋色之局,錢百魁一倒,阿同再無鬥志,形勢立刻就改變過來。
韓化生終于觑準了一個機會,一棒戳在他的咽喉上!
阿同想逃,但這一下,他再也逃不掉了。
錢百魁喘着氣,盯着一個人。
這人是個滿臉胡子的大漢,他的頭很大,一雙手更粗大。
但他的右手,隻有拇指和食指。
其餘三指,斷了。
那是他自己削掉下來的。
“布大手!”錢百魁忽然想起這是什麼人了,他嘶啞着聲音,說:“你……一定就是布大手……你沒有在開封府
這大漢冷冷的盯着他:“不錯,俺就是布大手,你們以為俺一定會在開封府,俺偏偏就來到了這裡。
”
錢百魁慘笑一聲:“南總舵主果然沒有說錯,好漢堂最可怕的人,不是嶽無淚,而是你……”
布大手冷笑:“你錯了,好漢堂最可怕的并不是任何一人,而是一股正氣!”
“正氣?”
“不錯,正氣和義氣,都是大同小異的辭,但我們的正氣是真的,而你們的義氣卻隻是海市蜃樓,風中煙幕!”
錢百魁無言。
他已明白了好漢堂至今仍然沒有倒下去的真理。
好漢堂不倒,他自己卻已倒了下去。
錢百魁不再看他。
他縱然不死,此後也必已成為廢人。
。
韓化生卻忽然走到錢百魁身邊,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現在已不是丐幫中人。
”
錢百魁沒有說話。
他現在隻能聽,再也沒有氣力說話。
韓化生笑了笑,接道:“丐幫不是不好,而是我這個叫化實在太不像話,總是把丐幫的長老氣得死去活來,所以,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于是,我就加入了好漢堂第十分堂裡!”
錢百魁連聽也好像沒聽見了。
他已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