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壺中的箭數字仍然是二十四枝,從來都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
但現在,樊巨人的弓箭都已落在這個藍衣人的手上。
那麼樊巨人呢?
樊巨人是否仍然活在世間上?
飕!
箭,終于離弦疾射而出。
但一這箭既不是射向姜谷銘,也不是射向李相嶼,而是在他們兩人的中間疾射而過。
奪!
這一枝箭射在一棵大樹上。
譚世羽冷笑。
“閣下的膂力雖然不錯,可惜這一箭卻有無的放矢之嫌。
”
司馬血卻淡笑,道:“那也不見得,最少他這一箭已為人間除了一害。
”
譚世羽一楞,再向那棵大樹望去。
一望之下,譚世羽的臉色不禁又有點變了。
原來這一枝箭不偏不倚,剛好射中了一條足足一盡長的毒蜈蚣。
檐上藍衣人已飄然落下。
他的神态看來是那麼懶洋洋,但他落下來的姿勢卻是那麼漂亮潇灑。
他的手中有弓,腰間有箭。
除了弓箭之外,他還有一柄刀。
刀柄是古鋼色的,識貨的人一望而知,那是好刀。
但這是什麼刀呢?
譚世羽看不出。
但姜谷銘卻看出來了,他忍不住吸了口氣,道:“是風雪之刀。
”
“風雪之刀?”譚世羽似是一楞,繼而盯着藍衣人道:“你就是雪刀浪子龍城璧?”
藍衣人微笑,點頭。
“在下正是龍城璧。
”
譚世羽沉着臉:“你就是江湖上近十多年來最傑出的年輕刀客?”
龍城壁聳肩微笑:“‘最傑出’這三個字,在下實在受之有傀。
”
譚世羽皺了皺眉:“令尊是龍氏世家的主人龍隐?”
龍城璧道:“正是。
”
譚世羽道:“龍隐是個謙謙君子,向來與世無争,怎會養出你這個潑皮般的兒子?”
龍城璧一點也不生氣,隻是悠然笑道:“龍虎天尊也是江湖上人人稱頌的老前輩,我也猜不透他們何以會有一個像譚五爺這麼混帳的徒弟。
”
譚世羽嘿嘿一笑。
“你敢罵譚某是個混帳的東西?”
龍城璧歎了口氣,道:“在下也知道說你是個混帳僞東西,實在很放肆,很沒禮貌——”
說到這裡,司馬血接着笑道:“隻不過他本來就是個混帳的東西,總不成也把他說成是個正人君子。
”
譚世羽氣的臉都黃了。
司馬血的傷口仍然在流血,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好像越來越愉快。
“我早就說過,你是交上了黴運。
”他瞧着譚世羽道:“你以為憑左神右煞再加上你就可以把在下幹掉,可惜你怎也想不到,雪刀浪子早就來到了這裡。
”
譚世羽冷笑道:“那又怎樣?”
司馬血道:“那五十萬兩賭帳,你總不成要賴帳罷?”
譚世羽道:“我也很想把這五十萬兩送給你,可是你很快就會成一個死人,那又何必讓這些銀兩白白的浪費?”
司馬血道:“你還以為可以有機會殺我?”
譚世羽道:“當然。
”
司馬血道:“既然如此,請動手!”
譚世羽冷笑,突然大喝:“上!”
“上!”
譚世羽口裡嚷着的是“上”字,但他的身子卻不是向前沖,反而是亡命般的後退、
姜谷銘和李相嶼互望一眼,不禁臉色煞白。
李相嶼怒聲說道:“這厮果然混帳的很。
”
姜谷銘碎了一口,道:“我早就說過,這人一點也靠不住。
”
這兩個老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罵個不休,一面罵一面也向後退了開去。
龍城璧冷冷的瞧着他們,臉上一片淩厲的殺機籠罩着。
直到這三人消,失了影蹤之後。
龍城璧忽然輕輕的籲了口氣。
司馬血臉上忽然露出了驚訝之色。
“你也受了傷?”
龍城璧點點頭。
司馬血望着他手裡的弓,道:“你在對付樊巨人的時候受了傷?”
龍城璧歎了口氣。
道:“不錯。
”
司馬血道:“幸好他們不知道。
”
龍城璧苦笑道:“憑他們三人的武功,要對付我們這兩個已經受了傷的人,最少有七分機會可以如願以償。
”
司馬血道:“但他們不敢冒險。
”
龍城璧道:“他們不敢冒這個險,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我也受了傷。
”
司馬血道:“你和樊巨人是否拼得很激烈?”
龍城璧道:“我們隻拼了三掌。
”
他歎了口氣,又道:“江湖中人隻知樊巨人箭法厲害,又有誰知道他的掌力更霸道?”
司馬血道:“樊巨人已經死了?”
“沒有,他仍然活着,而且還沒有受傷。
”龍城璧說。
這一次,司馬血真的呆住了。
“他居然能夠在掌力上把你擊敗了?”
龍城璧苦笑,“你把我看成是個神仙?就算是神仙也會有被擊敗的時候,又何況是我呢?”
司馬血一怔:“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