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啊,别再在我臉上畫啊抹啊的,我可不想待會兒再洗一次臉……你拿的什麼?說了不要畫……華美人,你叫她住手,再不住手我就咬她了!”
“眉毛我看看,嗯,不錯,天生的一線長眉,纖濃合宜,不用畫了。
”
“公主,給她穿哪件衣裳?”
“拿來我看看。
嗯……就這件鵝黃色的吧。
”
“弄好了沒有啊?華美人,你到底想搞什麼呀?一大早就把我弄醒……啊呵……我想睡覺。
”哈欠聲再次響起。
“為明天作準備,我想看哪種裝扮最适合你。
”
“是你選親又不是我,我幹嗎要裝扮?”
“你答應要幫我的。
”
“那還不簡單,我把除黑狐狸以外的人全部打趴在地上不就行了?那樣誰也沒臉向你求親了。
”
“哈哈……虧你想得出。
好了,睜開眼睛,站起身,讓我看看如何。
”
“先讓我睡一覺好不好,我好困……啊呵……”話沒說完又一個哈欠。
“不行,花了這麼一番工夫,怎麼也得看看。
你們把風姑娘扶起來。
”
華純然指揮着宮女将如同沒有骨頭般軟癱在榻上的風夕扶起來,無奈風夕雖被扶起了,卻是垂着頭,弓着腰,閉着眼,全身都倚靠在宮女身上。
“淩兒,将那盤珍珠糕端來。
”華純然淡淡吩咐一聲。
此言一出果然奏效,隻見風夕馬上站直了身子睜開了雙眼,哪裡還有一絲困頓疲倦。
也在那刻,滿室宮人都有瞬間的呆怔。
就仿佛是尊泥娃娃,睜眸的瞬間注入了生命,鍍上了華彩,霎時鮮活了,周身靈氣流溢。
在衆宮人還在呆怔時,黃影一閃,室中便失了風夕身影,而殿外卻傳來她歡快的叫喊聲。
“淩兒,你走路太慢了,我來接你啦!你手中這珍珠糕我來端吧。
”
“唉!”室内衆宮女皆發出一聲惋歎。
“這個風夕呀……”華純然搖頭笑歎,心頭卻蓦然間閃過一個念頭。
“老遠就能聽到你的叫喊聲,你何時能斯文秀氣一點?”宮外傳來豐息優雅的聲音。
華純然聽得忙移步出宮,便見風夕正坐在欄杆上埋頭大吃,一旁站着看着她發呆的淩兒,而豐息正自前方緩緩走來。
“豐公子,過來看看風姑娘,我先前可真沒想到風姑娘竟是如此美貌。
”華純然走近風夕,從她手中将珍珠糕拿過遞回給淩兒,擡手拈帕拭去她嘴角的糕屑,拉她下欄站在地上。
“這隻黑狐狸就會來壞我好事。
”風夕喃喃抱怨,目光戀戀不舍地盯着淩兒手中的珍珠糕。
華純然将她轉過頭,面向走來的豐息,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豐息,風夕眼珠一轉,忽然嫣然一笑,盈盈一拜,“見過豐公子。
”
這一笑一拜間竟是禮節完美,儀态優雅。
豐息在約一丈距離的地方停步,看着婷婷而立的風夕,長眉清眸,玉面朱唇,如緞黑發挽成風霧鬟,略飾珠钗,一襲鵝黃宮裝替代寬大的白衣,柔柔絲帶系住纖纖細腰,襯得她身段修長玲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若空谷佳人,清雅絕世。
“豐公子覺得如何?”華純然目光緊緊盯于豐息面上,想從那獲得某種訊息,奈何豐息卻一直是面帶淺笑,眼波不驚,仿佛眼前的風夕是再正常不過。
“有一句話叫‘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可不就是說眼前之人嗎?”豐息低眸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短笛。
“哈哈……華美人,你白費了一番工夫呀。
”風夕放聲而笑,頓時将那高雅的氣質破壞殆盡,手一伸,将頭上的珠钗拔下,頓時一頭長發披散而下,花費近半個時辰梳成的頭發便毀于一刻。
她身子一躍,坐回欄杆上,兩條長腿懸空,搖搖晃晃,“華美人,我答應幫你就會幫你的,不必讓我來穿這件‘龍袍’的。
”
“豐公子真愛說笑。
”華純然眉眼如花,心亦開花。
“公主有何事需要幫忙?”豐息看向華純然。
“沒,隻是一件小事。
”華純然以袖掩唇輕笑,一雙美眸輕輕溜一眼豐息,其意濃如美酒,欲醉人心。
“哦。
”豐息點頭,似并不在意,一揮手中玉笛道,“近日在貴宮之琳琅閣中尋得一支失傳了的古曲曲譜,請公主一品如何?”
“此純然之幸。
”華純然嫣然一笑。
“公主請。
”豐息側身讓路。
兩人于是往曲玉軒方向而去。
風夕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輕輕撥弄着手中珠钗,面上似笑非笑的,喃喃輕呢語,“這算不算郎情妾意,琴瑟和鳴呀?”
三月二十五日,大東第一美人純然公主的選親之日。
據說從大東各國來向公主求親的有數千人,但最後經過幽州太音大人的層層篩選,到今日僅餘一百人。
此一百人可謂俊傑中的俊傑,有武功高強的江湖奇士,有富甲天下的巨賈,有朝中高官,也有出身尊貴的王侯公子……皆是文才武功各具風采。
而公主今日便要在金華宮接見此一百人,到時公主将考其文才武功,擇中意者贈以金筆,點為驸馬。
是以,往日顯得沉寂肅靜的金華宮,今日則是十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