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辱。
當下左手拾起地上的刀,力運于臂,夾着勁風,再次劈向韓樸,這一刀刀法老練而快捷,力道剛猛。
韓樸根本無法閃避,當下他反而沖着刀光撲去,右手緊握匕首,直刺那人胸口,即算無法逃命,那麼至少也要殺一個仇人!
在手中匕首狠狠刺入仇人胸膛之時,韓樸閉上眼,等待着大刀劈裂身體的劇痛,同時有什麼溫暖的液體灑在臉上,濃郁得令人作嘔的腥味散開。
隻是等了片刻,并沒有等到冰冷的大刀刺入身體,周圍死一般的沉寂,他不禁悄悄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張雙目圓鼓,驚怖異常的臉就立在眼前一尺之距,“啊!”他吓得迅速後退,腳下不穩,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那黑衣人的手依舊高高舉起,隻是手中的刀卻被一根白绫絞住,胸口上正插着自己的匕首。
“哎呀,真不愧是我弟弟呀!”
耳邊聽得風夕輕快的笑聲,韓樸驚喜回頭,“姐姐!”
果見風夕正坐在屋檐邊,晃着兩條長腿,手中牽着白绫,神态間悠閑自在。
“殺了他!”
耳邊又聽得冷喝,頸後勁風襲來。
“哼,敢在我面前殺我的寶貝弟弟?都是活得不耐煩了!”
韓樸未及反應,隻覺得身子一輕,騰空而起,待回過神來,人已站在屋頂之上,而風夕卻不見了。
往屋下看去,隻見一團白影卷着三名黑衣人,黑衣人手中刀光閃爍,招式淩厲,但每每全力砍向那團白影時,卻都如同砍在一泓流動的水上,什麼都砍不到,刀反被水帶動,随波逐流,而那團白影也越收越緊,黑衣人招式無法施展開來,不到片刻,三人已是氣喘籲籲。
“不過這麼點本事,竟敢在我面前放言殺人!給我放下罷!”
風夕冷笑一聲,叮叮叮數聲脆響,便見大刀墜落在地,然後白影一收,戰鬥結束。
三名黑衣人一動也不動地僵立,而風夕依舊意态悠閑地站着。
“樸兒,下來。
”風夕回頭招招手。
韓樸跳下來,一把撿起地上的刀,就往黑衣人砍去。
“樸兒!”風夕立時伸手将刀捉住。
韓樸回頭,嘶聲叫道:“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殺了我全家!”
“我知道。
”風夕手下微一使力,刀便到了她手中,“我還有話要問他們。
”說着她轉頭面向黑衣人,笑眯眯地道,“幾位大哥,能不能請教一下,你們為什麼一定要得到韓家的藥方,按說韓家那麼多藥全給你們刮走,憑你們的武功,足夠你們用到死啦。
”
三名黑衣人并不理會她的問話,雖被點住穴道不能動彈,但一雙眼睛卻是死死盯着她,他們三人雖不能說是頂尖高手,但身手皆是一流,可三人聯手都敗在這女人手中,她到底是誰?
“三位大哥……”風夕的聲音又拖得長長的,笑容更加燦爛,“再不說話,可别怪我割你們的舌頭了。
”
“你是何人?”其中一名黑衣人開口問道。
“你們不知道我是誰?”風夕怪叫一聲,然後滿臉的委屈狀,“樸兒,他們竟然不知道我是誰,不都說我形象特别,讓人印象深刻嗎?怎麼這幾人就不知道我是誰呢?”
“哼,我來告訴你們她是誰!”韓樸又撿起一柄刀,走到一名黑衣人面前,伸直手,刀尖比着黑衣人的額頭,“姐姐,我在這上面畫個和你額頭上一模一樣的彎月好不好?”
“不好。
”風夕搖頭,“姑娘我戴的這枚月飾叫‘素衣雪月,風華絕世’,他們若是也弄上這麼個就太糟蹋了,回頭月娘要找你算賬的。
”
聽得他們的對話,三名黑衣人都望向風夕額間,看到那枚彎彎雪玉,三人心頭一陣緊縮。
“你是白風夕?”
“嘻,原來你們知道我是誰呀。
”風夕聞言笑得甚是和藹可親,隻是手中白绫在空中亂舞着,仿佛随時将纏上三人頸脖,“那你們也應該知道我白風夕是很好的大好人啦,所以隻要三位斷魂門的大哥将你們背後那個人告訴我,那就馬上讓你們走。
”
三人聞言臉上頓露出極度驚駭的神情,看着眼前明媚燦爛的笑顔卻是毛骨悚然。
五年前白風黑息滅掉斷魂門的事,他們那時雖未入門,但都曾聽門中前輩說過,記得那些号稱煞星的前輩們提起時臉上的那種恐懼之色,并告誡他們:遇上閻羅王也比遇上白風黑息好!
砰!砰!砰!三人倒地,口鼻間黑血直流。
“他們……他們自盡了!”韓樸驚恐地看着地上的三具屍體,剛才還是活生生的三個人。
“他們既不能逃,又不能說,當然隻能死。
”風夕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屍體,收起白绫,拍拍手,“自盡也好,省得弄髒我的手。
斷魂門的人——哼,便是死一萬次也不足以抵其罪!”
韓樸扔下手中的刀,有些惡心地看着。
他當然知道斷魂門是這世上最殘忍、最惡毒的門派,做着殺人買賣,以極其殘暴的手法奪人性命,并且還買賣蹂躏婦人幼童,一個個都是禽獸不如,死也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