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朋友有時也未必能如他們這般近,但就算他們是彼此最靠近的人,卻也從未往男女之情這一層靠近過,一直是這樣暧昧着,本以為或許就這樣暧昧一輩子了,可是……回到各自真正位置上的他們,因着這個風雲變幻的天下,因着各種利益而定下婚盟,從此福禍相依。
隻是他們之間,能有那種生死相許、白首不棄的真情嗎?如今的他們,還能彼此信任、彼此心相許嗎?
風惜雲看着豐蘭息的眼睛,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眸裡,似乎有着與以往不同的東西,一時有些茫然,已走至今時今日的他們,還能如何?
看着風惜雲平靜難測的神情,豐蘭息蓦然覺得驚慌,握着風惜雲的手不由得一顫。
“你放心,我既答應過你,那在江山還未到你手中之前,我們總是走在一起的。
”良久後,風惜雲平靜地開口。
豐蘭息聞言,心頭一涼,放開風惜雲的手,靜靜地凝眸看着她,半晌後才有些無奈又有些惆怅地道:“我們便隻能如此嗎?十餘年的相知,竟隻能讓我們走至如此境地?”
是的。
風惜雲欲這樣答,可出口卻變了,“我不知道,我們……我不知道會如何。
”
聽了她這句話,豐蘭息幽深的黑眸裡閃過一絲光亮,擡眸看着風惜雲,也看進她那眼中的迷茫與無奈,他不禁輕輕地松了一口氣,至少,她還是在他的身邊。
“我送你的花喜歡嗎?”
風惜雲一頓,随即揚聲喚道:“将東西擡進來。
”
不一會兒,便有兩名内侍擡着那罩着紗幔的水晶塔走了進來,在榻前放下後,便又退下。
“你将花封在這塔中,這也算送我?”風惜雲起身拉開水晶塔上的紗幔。
豐蘭息一笑,起身下榻,走到她的身邊,伸手在水晶塔的六角各自輕輕一按,那水晶塔便展開六角,如同花開般舒開花瓣,一株黑白并蒂蘭花亭亭玉立于眼前,一股清雅芬芳的蘭香瞬間溢滿殿中。
“這株蘭因璧月隻有我們兩人可賞可聞!”豐蘭息側首看着風惜雲,黑眸裡漾着脈脈柔光。
“蘭因璧月?”風惜雲心念一動,轉頭看着蘭息,“蘭因……難道你不怕成絮果嗎?”
“它是蘭因璧月,絕非蘭因絮果!”豐蘭息平淡地道,卻是堅定不移的。
風惜雲目光看向他額間那枚墨玉月飾,不覺擡手輕輕撫上自己額間的雪玉月飾,“蘭因?璧月?蘭因……璧月……唉——”她長長一歎,他的意願是美好的,可這一對玉月能璧合生輝嗎?能在六百年後重合一處嗎?
歎息未落,喵的一聲,軟榻的薄被裡鑽出一隻雪白的小貓,滴溜溜地轉着一雙碧玉似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花前并立的兩人。
看着榻上的白貓,風惜雲眉頭不易察覺地跳了下,随後不動聲色地退離豐蘭息幾步,“怎麼你床上鑽出的不是美女?”
“美女?”豐蘭息長眉一挑,黑眸鎖在風惜雲身上。
兩人說話時,白貓喵喵地叫着,跳下軟榻,向花前的兩人走來。
豐蘭息彎腰,伸出左手,白貓輕輕一跳,便落在他的手掌,喵喵地在他掌心輕輕一舔,然後縮成一個雪球栖在他掌中。
在白貓跳上豐蘭息手掌的瞬間,風惜雲便轉頭移開了目光,腳下微動,瞬間便退開了丈遠。
“你不覺得它也是個美人嗎?”豐蘭息伸指逗弄着掌心雪絨花似的白貓,“琅華,琅華,你也是個美人的。
”
“琅華?”風惜雲一驚,“你怎麼給它取這麼個名字?”
“難道不好?我倒覺得很貼切。
”豐蘭息到她身邊,将掌上的貓兒遞到她面前,想讓她瞧瞧,這隻小貓确實可以取名“琅華”,它的漂亮可不輸那琅玕之花。
但他才一伸手,眼前便一花,風惜雲瞬間便已在丈外,那速度比之當年她搶他的琅玕果還要快!
“這貓若叫琅華,那以後我再也不要吃琅玕果了!”風惜雲手探入袖中,搓着胳膊上的疙瘩。
“嗯?”豐蘭息一愣。
這個天下間最好吃的人竟然因為一隻貓叫琅華,而要放棄人間仙果琅玕果?
他凝眸仔細看着她,然後輕輕笑起來,“十年來我一直想找你的弱點,可是卻從未想過,你竟然……哈哈哈哈……你竟然怕貓!”
“什……什……麼……我……我怎麼會怕貓!我隻是讨厭貓!”心思被戳破,風惜雲臉上閃過一絲狼狽,略有些口吃,隻是說到最後又理直氣壯起來,仿佛她真的隻是讨厭貓而已。
“你竟然怕貓?你怎麼會怕貓呢?”豐蘭息喃喃道,看着風惜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