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的太律大人剛開口,程知便跨前一步打斷他,“我們主上是女子又怎樣?”他粗壯高大的身軀幾乎是那位太律大人的兩倍,頓時讓太律大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她之文才武功,這世間有幾個男子可比?你就是個男人,你自問及她萬分之一嗎?”
“此時不是論文才武功……”太音大人見太律大人似乎被程知吓到了,馬上站出來道,可也不待他說完,便又被打斷了。
“那請問太音大人,你要論什麼?地位?名聲?國勢?兵力?财富?還是論儀容風範?我們主上有哪一樣不夠資格與你們雍王平起平坐嗎?”徐淵依然不緊不慢地問道,那種冷靜的語氣反比厲聲呵斥更讓人無法招架。
“這……”雍州太音大人目光瞟向身後,盼着有人來幫一把。
奈何墨羽騎四将隻是靜立不動,眼角也不瞟一下,似沒看到也沒聽到;而尋安君更是閉目養神,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其他的大人則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太音大人,不知精通禮制的他今日何以會有此失儀之舉。
“幾位将軍,”正僵立中,任穿雨忽然站出來,彬彬有禮地向風雲四将施以一禮,語氣極為溫和,“太音大人此舉乃按夫妻之儀而行,唯願青王與主上夫妻一體,雍、青兩州也能因兩王的結合而融為一體,不分彼此,榮辱與共,是以……”說至此他微微一頓,目光掃過眼前的風雲四将,臉上浮起一絲極淺的笑意,“是以太音大人并未考慮到幾位将軍此等見外之舉。
幾位将軍認定我們雍州對青王不恭不敬,這實是有傷我們兩州盟誼,也有傷雍州臣民對青王與主上白首之約的祝願之心。
”
“你!”程知聞言大怒,卻不知要如何反駁,氣得直擡手指着眼前這個清瘦文臣模樣的人,恨不能一掌将這人打趴下。
給他幾句話說來,無理的倒是自己這邊了!
“程知!”徐淵上前拉住程知,免得他火暴脾氣上來做出沖動之舉,眼睛打量着眼前這個看似平凡無害的文臣,心中暗生警惕。
“在下請教太音大人一個問題。
”站在四将之後的久微忽然站出來向雍州太音大人微微躬身道。
“不敢,請講。
”太音大人頗有得色。
“請問大人,大東帝國至高之位是誰?”久微彬彬有禮地問道。
“當然是皇帝陛下!”太音大人想也不想即答道,弄不明白眼前這人怎麼會問此等三歲小兒也知的問題。
“那請問皇帝之下是何人?”久微繼續問道。
“自然是皇後殿下!”太音大人答道。
“那皇後之下呢?”久微再問。
“皇子、公主及六州之王。
”太音大人再答。
“那再請問,昔年嫁至雍州的倚歌公主與先雍王,二者地位如何排?”久微面帶微笑地看着太音大人道。
“倚歌公主乃皇室公主,自然是與先王平起平坐。
”太音大人迅速答道,可一答完隐約覺得不妥。
“那我想再問大人,青王與雍王分别是何身份,他們與當年倚歌公主之身份有何差别?”久微看着太音大人道。
“這……他們……”太音大人有些猶疑了。
“太音大人乃掌管儀制之人,自應是最熟禮儀,難道竟不知青王、雍王的身份地位?”久微卻繼續追問道。
“青王……”太音大人擡手擦擦額上的汗珠,眼角偷瞄一眼任穿雨,卻得不到任何暗示,隻得一咬牙道,“青王、雍王乃六州之王,帝、後之下,百官之上,與皇子、公主平起平坐。
”
“噢——”久微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微微向太音大人躬身道,“多謝太音大人指點。
”然後轉身看向青、雍兩州所有的大人、将軍,微微施禮道,“諸位大人,想來剛才太音大人之言也都聽清楚了吧?”
“聽清楚了!”不待他人答話,程知馬上高聲響應。
久微微微一笑,眸光落向任穿雨,十分溫文地開口道:“凡國之大典,皆由太音大人主持,而太音大人必也是熟知禮制,卻不知為何今日竟犯此等錯誤?這……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有人故意為之,以阻礙兩王婚儀,離間兩州情誼!”聲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緩,卻保證在場每一人都能聽得清楚。
“說得對!”程知又是第一個出聲高贊。
“敢問太音大人,你很不希望兩王聯姻嗎?不希望青州、雍州結盟嗎?”徐淵目光逼視太音大人。
“不……這……當然不是!”這麼一頂大帽壓來,太音大人豈敢接,趕忙辯白。
正在此時,内侍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