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閃,道:“山下的路有三米之寬,平常百姓車馬通行無礙,但若是大軍從此過……”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隻是眼睛亮閃閃地看着風惜雲。
“久容一點就通。
”風惜雲含笑看着身旁的俊美青年,“既然你看出來了,那久容要不要去做送禮的人?”
修久容一臉喜色,“臣願意!”
風惜雲微笑點頭,然後目光望向輿圖,道:“久容帶五百人去,分别在這裡,還有這裡……”她手指在輿圖上點了幾處,“待金衣騎的先鋒一到,便将之切成幾段。
記住,隻要予以小小騷擾,切不可戀戰。
”
“臣領命!”修久容躬身道。
“金衣騎挾勢而來,我們就殺殺他的銳氣!”擡首間,風惜雲眼中冷鋒閃現,然後目光望向齊恕,“傳令下去,除巡守将士外,今夜全軍早早休息。
”
“是!”
“厲城的百姓是否已全部轉移?”風惜雲又看向徐淵。
“謹遵主上之命,厲城百姓全部轉移至陽城和岐城。
”
“嗯。
”風惜雲點頭,“厲城内留下七日糧草,其餘全部運往岐城。
”
“厲城現僅存七日糧草,其餘早已轉移。
”
風惜雲微怔,然後看着徐淵笑了,“出去這兩年,我都要忘了徐淵你一貫心思缜密,慮事周詳。
此次與金衣騎之戰,所有軍需事宜全部交由你統籌安排,我不再過問了。
”
“臣遵令!”徐淵沉聲應道。
而後,又商議了一下守城事宜,半個時辰後,幾人退下。
待四人全走後,書房的一扇屏風後,走出氣定神閑的豐蘭息。
“想去城中走走,蘭息公子可要同往?”風惜雲起身往門外走去。
“佳人相約,不勝榮幸。
”豐蘭息優雅地拉開門,請她先行。
走出門口,兩人才發現天色已暗,不過并沒有因此打消出去走走的念頭,屏退了左右侍從,兩人走出行宮,漫步在城中街道上。
城内百姓早已轉移,是以各家各戶皆是門上挂鎖,路上除能見到巡城的将士外,看不見有普通百姓。
兩人一路無話,慢慢行來,不知不覺中便到了城樓前,登上城樓,天已全黑。
“雖有萬軍,卻不聞喧嚣。
”豐蘭息目光掠過城樓上那些筆直伫立、銳氣逼人的将士,輕聲感歎道,“風雲騎名不虛傳。
”
風惜雲聞言隻是笑笑,面向城外無垠的野地,望見的隻是一片朦胧的幽暗,“冀州的争天騎有二十萬,幽州的金衣騎有二十萬,你的墨羽騎也有二十萬,獨我青州的風雲騎隻五萬。
”她回首望着豐蘭息,“你們二十萬之外渴望更多的精兵良将,因為你們都想要這無垠江山,而我——隻要守好我的青州,所以我五萬足矣。
”
豐蘭息微怔,凝眸看她,借着城樓上淡淡火光,看得她冷淡的面容,黑不見底的眼眸,心頭不由自主地便沉了沉,道:“你的五萬風雲騎乃精銳中的精銳,足抵二十萬大軍,你若要這天下,誰人敢小瞧。
”
“天下?”風夕喃喃輕念一聲,然後長長歎息,轉頭,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朦胧幽野,“天下有錦繡江山,有如畫美人,才引得你們折腰相競。
”
豐蘭息卻搖頭,“争天下,并不是為着江山美人。
”他移眸,目光投向遠方的無邊黑夜,“争天下的過程才是最吸引人的。
領千軍萬馬揮斥八極,與旗鼓相當之對手決戰沙場,與知己良臣指點江山,看着腳下河山寸寸納入囊中,這些才是最讓人為之熱血沸騰的!”
聞言,風惜雲心頭一動,側首看他。
墨發烏袍,玉立城樓,仿佛與身前那片無垠夜空融為一體,即算是說出的是這樣一番話,也無激揚意氣,他的聲音依舊是溫雅,他的神情依然平靜,可就是在這份靜雅的氣度裡,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江山在握的自信。
蓦然間,她忽然想起皇朝,在她前往天支山的那個夜晚,在屋頂之上,那個張開雙臂,敞開懷抱,要掌握住這天下的皇朝。
不同的樣貌,不同的話語,不同的氣勢,可這一刻的豐蘭息與那一刻的皇朝,何其相似!
“天下……你們這也算是殊途同歸罷。
”那句呢喃輕輕溢出後,她才蓦然回神。
豐蘭息回首看她,墨色的眸眸裡閃現着與往日不同的明光,“無論你要不要争,生在王室的我們别無他法!”
風惜雲默然,擡首望向天幕。
今日的夜空上,隻有稀疏的幾粒星子,月牙隐在雲層之後,偶爾露出半片臉兒,似對這黑漆漆的下界并無興趣,很快便又隐回了雲層裡。
許久之後,她才出聲,“我答應了的事,便不會反悔,你無需一直跟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