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帕,“至于這塊絲帕,或許是那人贈與祈夷的信物,又或是他不慎落下被祈夷撿到藏起的。
此人行事,留下如此多的破綻,若是我的屬下,早已棄之不用。
”最後他輕描淡寫地點評了一句。
“那你可知這人到底是誰?”風夕指尖敲擊着桌面。
“你真的不知道這帕上繡着的是什麼?”豐息不答反問。
那絲帕上的圖案極為奇特,初看像是古獸,再看似乎是兩隻,風夕看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
豐息見之頗有些遺憾地歎氣,“真可惜了,你竟然不知道。
”
風夕皺着眉眯着眼睛,将絲帕一把抓在了手中,“别賣關子了,你再不說我就把它給撕成碎片!”
隻可惜她面對的是跟她相知十年的豐息,所以他毫不在意地轉過身,慢慢踱回椅前坐下,端起茶杯悠閑地品茶。
而風夕對其他人或許很大方溫柔,但對他素來沒什麼好耐心,身形一閃,風一般掠至他跟前,左手一伸,奪過茶杯抛回桌上,右手一伸,已揪住了豐息的衣領,五指收緊,彎腰低頭,逼近那張俊臉,“黑狐狸,快說!”
縱觀她這一番動作語氣,那是一氣呵成幹脆利落,想來也是久經練習的。
豐息顯是早已習慣,他雙臂一伸便攬在風夕的肩上,雙掌扣下,一股力道令風夕站立不穩倒向他懷中,頓時兩人緊緊相依,他閑閑吐語,“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現在倒有些像絲帕上繡的圖案?”
風夕睨一眼,“是有些像,不過……這樣才更像!”說話間,她雙膝一屈,身子便坐在豐息膝上,手一拉,豐息的頸脖便前傾,兩人挨得更近了。
在她坐下的同時,豐息雙膝如遭重擊,微微晃動了一下,同時俊臉發白,呼吸也有些不順。
但同樣的,風夕的腰似被重山壓着般不能直起,大半個身子都向豐息懷中倚去,肩膀一時往前傾,一時往後仰,頗有些搖擺不定欲拒還迎的模樣。
若外人此時看去,隻覺得兩人好似一對如漆似膠的鴛鴦。
嬌柔的女子撲在情郎的懷中,螓首微仰,柔情款款,雍容的男子手攬伊人,俊臉微側,眸光似水,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真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啊,當然,這得忽略——那被壓得有些顫抖的雙腿、被抓得骨骼作痛的雙肩、被勒得喘不過氣以至時白時紅時青時黑的臉色。
“這……帕上繡的是……蛩蛩……距虛……是傳說中……相類似而形影不離的異獸……”豐息輕聲道,隻是仿佛有什麼攥住他的喉嚨,以至他說幾個字便得歇息會兒。
“蛩蛩……距虛……”風夕疑惑重複,也是一字一頓慢慢道出,一雙素手指節已呈烏紫。
“姐姐,你在嗎?”
門外蓦然傳來韓樸的叫喚,緊接着房門被推開,門外站着韓樸、鳳栖梧、笑兒、鐘離,鐘園,在五人還未來得及為兩人暧昧的姿态而驚呼時,隻聽砰的一聲,同時眼前人影飛閃。
等到五人再看清時,隻見豐息原來坐着的那張椅子已四分五裂地散于地上,而那兩人卻安然無恙地站在房中,臉不紅氣不喘,一個彈彈衣袖,一個掠掠長發,意态從容,神色平靜,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鐘氏兄弟與笑兒倒是見怪不怪,隻韓樸與鳳栖梧,一個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房中的兩人,一個臉色瞬間煞白如紙。
“這兩人,不管到哪兒,總時不時便要比試一番。
”笑兒喃喃道。
“唉,回頭又要賠償客棧的椅子。
”鐘氏兄弟則同時想到了損失。
“姐姐,你們在幹什麼?”韓樸擡步入房。
“看看鳳嘯九天與蘭暗天下誰強誰弱。
”風夕眨了眨眼睛道。
“哦?”韓樸一聽來了興趣,“那結果呢?”
“唉,還是老樣子。
”風夕惋惜地歎氣。
“鐘離,鐘園,你們收拾一下,半個時辰後上路。
”豐息吩咐鐘氏兄弟,然後目光淡淡掃一眼鳳栖梧,“笑兒,你也陪鳳姑娘去收拾一下。
”
“是。
”
鐘氏兄弟回去收拾,笑兒也扶着鳳栖梧離去。
“你的鳳美人似乎誤會了什麼,好像很難過呢。
”風夕玩味地笑笑,想起鳳栖梧那張發白的臉。
“我們有什麼讓人誤會的?”豐息挑眉看她。
“嗯?”風夕微愣。
這話什麼意思?
“别把你手中的絲帕抓碎了。
”豐息提醒着用力抓緊手中帕子的她。
“哦。
”風夕攤開手中絲帕,看着帕上相依相偎的古獸,“你說這就是那傳說中的蛩蛩距虛?”
“嗯。
”豐息點點頭,眸光幽深,似陷入某種回憶,“若我沒記錯的話,十五年前我應該見過這兩隻古獸。
”
“你見過?”風夕一聽不由睜大眼,這種傳說中才有的東西他竟也見過?
“應該說是見過玉雕的兩隻古獸。
”豐息道。
“在哪?”風夕追問。
“幽州王宮。
”豐息淡淡地吐語。
兩人忽然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