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向韓玄齡,眉尖微挑,頗有為難的模樣,“這……老英雄看要怎麼辦?”
韓玄齡看着風夕,想起那些藥,想起她剛才的大鬧,頓恨不得将她剝皮削骨才好,隻道:“那也簡單,讓她當面賠罪并将雙手留下即可。
”
“哇,好狠!”風夕頓時叫嚷開,擡起自己一雙手看了一番,然後足尖一點,人便輕飄飄地飄至豐息面前,伸着一雙手問他,“你真要砍我的手嗎?”
豐息看着她,再看看擺在面前的那雙纖長素手,忽然撫額長歎,似是極其無可奈何,“我此生不幸,竟識得你。
”然後他站起身向着韓玄齡抱拳施禮。
“不敢!豐公子何故如此?”韓玄齡慌忙回禮。
“韓老英雄,我這裡代她向你賠罪。
”豐息溫和有禮地道,黑眸清湛,神情誠摯,“她雖強取了你家靈藥,但都是用來救人,未謀私利,也算為韓家積德行善,不如就請老英雄大人大量原諒她年輕不懂事。
”
“這個——”韓玄齡吞吐起來,若按他心意怎肯就此罷休,可這樣當面拒絕豐息卻又有些不能。
“至于她取走的那些藥,老英雄看看折合多少錢,我代她付給你如何?”豐息繼續道。
此言一出,韓玄齡頓時心動。
暗想看情況這豐公子與這白風夕交情不淺,而自己連帶這些英豪全不是白風夕的對手,若強行為難隻怕難堪的反是自己,如今豐息既肯替她出錢,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豐息看他的神色已知其心意,便又轉身看向園中各人,“剛才她對各位英雄多有得罪,但那隻是她生性愛胡鬧,與各位玩笑罷了,還請各位英雄寬宏大量不與她計較,我在此也代她向各位賠禮了。
”說完又是抱拳一禮。
他此一番舉動實出人意料之外,要知衆人本以為會看到一場白風黑息的對決,此刻眼見他躬身施禮,園中諸人趕忙還禮。
剛才被風夕一番戲耍,雖心頭憤惱,可又不得不承認技不如人,是以羞惱之餘又是慚愧。
豐息此舉不啻是給了衆人一個台階,況且能得天下四公子之一的豐公子這一禮的人也不多,面上倍添光彩,怨氣頓消,于是個個都道:“豐公子說話我等豈有不從的。
”暗裡卻不約而同地猜想這白風黑息到底是何關系。
對于豐息此番舉動,風夕似也視作平常,隻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
“既然諸位英雄都大量不與計較,為表謝意,今日申時我在城中醉仙樓準備百壇佳釀,還望諸位賞臉,同往一醉如何?”豐息再道。
此言一出,衆聲嘩然,皆是十分興奮。
一大漢排衆而出,向豐息抱拳道:“在下展知明,阮城人氏,今日得見公子實乃三生有幸。
因此今日醉仙樓之酒還請公子賞在下一個薄面,讓在下盡地主之誼,與公子及衆英雄同醉。
”說罷抱拳環視園中衆英雄,“不知諸位可肯賞臉?”
“好!”
衆人皆應,然後目光齊齊移向豐息。
“豐息恭敬不如從命。
”豐息含笑應承。
回首間卻瞥見風夕臉上的那一抹淺笑,四目相交,交換一個隻有彼此明了的眼神。
風夕随即一個轉身,目光左右瞅着豐息身邊的兩個少年,“在你們誰身上?”
兩個少年被風夕目光一瞅,不由都望向豐息。
豐息淡笑颔首,“鐘園。
”
然後左邊那個少年便從背上的包袱裡取出個一尺長三寸高的紅木盒子,遞予風夕。
風夕接過随手打開盒蓋,一時間園中諸人隻覺寶光惑眼,不由都凝目望向木盒。
隻見盒中有拇指大的珍珠,有黃金做的柳樹,有瑪瑙雕的山,紅珊瑚做的佛掌,有整塊巴掌大的碧玉……一件件都是精緻至極的珍品。
衆人還沒來得及看個清楚,風夕卻又砰地關上了盒子,然後走到韓玄齡面前,将木盒往他面前一送,“韓老頭,這盒中之物不下十萬金葉,買我以前從你這取走的那些藥綽綽有餘,所以你今日得再送我一瓶紫府散、一瓶佛心丹。
”
“這……這些全給老夫?”韓玄齡瞪大眼睛看看木盒,又看看風夕,再看看豐息,一時之間竟有些如置夢中之感。
韓家雖也是富貴之家,但眼前這些罕見的珍寶他卻也是第一次得見,是以對于他一下能擁有這些至寶有些不敢相信。
“這些就當我替她付以前的藥錢,還請老英雄收下,并再送她兩瓶藥如何?”豐息笑笑點頭。
“可以……當然可以!”韓玄齡連連點頭,并趕忙從風夕手中接過盒子,手都有點發抖。
“那我就取藥去了啦。
”風夕一聲輕笑,人影一閃,園中便失去她的身影。
“嗯。
”韓玄齡還在點頭應承,可緊接着他猛地跳了起來,“等等!白風夕,你等等!天啦——我的藥啊——又要遭洗劫一空了!”隻見他一路飛奔直追風夕而去,遠遠還能聽到他心疼的大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