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何以君臨天下!”
“是!”
待葉晏離去,幽王一揮袍袖,摔落一隻茶杯,“哼,真真是蠢材一隻!”
而屋頂上,風夕搖頭感歎,“死到臨頭猶戀花,這葉晏還真有意思。
”她轉頭看着豐息,“這就是你要我來看的好戲?”
“這樣,韓家的事也就算是清楚了。
”豐息的目光卻還停留在幽王的身上,神情高深莫測中卻帶着絲絲淺笑。
風夕仰身躺在瓦上,目光看向天空,絲絲豔陽射入她眼,卻無法穿透眸中那層陰霾,“韓家數百性命,不過是因為一名蠢材的貪念而起,這就是權力握于愚人之手的惡果。
”
“你要告訴韓樸嗎?”豐息最後看一眼房中的幽王,将瓦蓋上。
“不,他不需要知道。
”風夕似有些不能承受豔陽的刺目,擡手蓋住雙眸,“該償還的總會叫他們償還的!”
豐息默默看着她,片刻他将目光放向遠方。
金碧輝煌的幽王宮就在腳下,隻是腳下還會有些什麼?隻是這些紅樓綠水?還是赤血白骨?
落華宮,曲玉軒。
華純然鋪開一張玉帛紙,拾筆蘸墨,然後于紙上細細描繪,每一筆皆是小心翼翼,生怕有絲毫錯端,神情認真無比,眉眼間卻又透着絲絲甜意。
門口,風夕無聲無息地到來,目光從桌上移到她臉上,再從她臉上移到桌上,微微一笑,隻是笑中卻帶着一絲歎息。
“華美人,你在畫什麼呢?”
蓦然響起的淺問聲讓專心作畫的華純然猛然一驚,手一顫,手中之筆墜下,直往畫上落去,眼看剛畫好的畫即要被毀,華純然不由一聲驚呼,“哎呀!”
千鈞一發間,一隻手忽然伸出,接住即将落在畫上的筆。
看着完好的畫,華純然松了口氣,然後轉身嗔道:“你要吓死我呀?老是走路沒聲音,還專愛突然出聲吓人!”
而風夕目光卻被桌上的畫吸引,手一伸,拈起畫細看,一看之下不由大聲嚷道:“這隻黑狐狸哪有你畫的這麼好?你這畫的簡直就是金光閃閃的天人呀!他哪有這麼純良正義的面孔?”
“我畫得不像?”華純然見她如此驚怪,不由問道。
“當然不像!”風夕一手轉着筆,一手抖着畫,連連搖頭。
“這……”華純然自己看看,覺得挺像的。
“我告訴你,這黑狐狸應該是這樣畫的。
”風夕走至桌邊,重新鋪下白紙,然後筆尖點墨,揮筆而下。
“這臉嘛,有點長,像隻大鵝蛋;這眉嘛,這樣長長的,但到這裡時要稍微地往上挑一下;這眼嘛,唉,一個男人竟然長了雙天生勾人的丹鳳眼,所以這黑狐狸斜着眼看人時,特别是看向女人時就等于在問:美人,要跟我走嗎?非常非常的無恥啊。
”風夕一邊畫着一邊極盡鄙夷地點評,“再來是這鼻子,唉,這家夥唯一生得好的就是這管鼻子了,就是這鼻子讓他看起來蠻正義的,其實這家夥的腸子是轉了很多彎的;最後就是這家夥的嘴唇了,嗯,薄薄的,唇薄者無情,就是專門說這家夥的,華美人你要記住啊。
哦,對了,還有他額頭上月飾,好了,差不多就這樣了。
這家夥雖然生了一張不錯的皮相,不過你千萬不要以為他是好人。
”
她一邊說一邊畫,片刻間,豐息的形象便躍然紙上,畫完了,她放下筆,拍拍手,将畫像遞給華純然。
華純然接過畫像,仔細看去。
這個豐息與她畫的豐息看似是一人,但卻又不盡然。
第一眼看去,畫中之人雍雅非凡;可看第二眼,卻發現那雙微挑的鳳目裡藏着一抹惑人的邪魅,似乎可以令人不知不覺間沉淪,卻還沉淪得心甘情願;再看第三眼,那嘴角噙着的那抹淺笑,分明帶着狡黠,似算計了天下而天下卻猶不知的驕傲與自得。
這個豐息呀,真的與她所畫的那個俊雅若王侯的豐息不同,但這個豐息卻更為生動傳神,更加令人移不開目光。
“風姑娘所畫确實更有神韻。
”華純然由衷歎服,目光由畫移向風夕,帶着點點刺探,“能如此深刻地畫出豐公子,可見姑娘與他實是相知甚深。
”
“嘻嘻……認識他十年,别的好處沒有,唯一的好處是将他看清了,然後呢,天下間也就沒人能騙得到我了。
”風夕搖頭晃腦嘻嘻一笑,似是頗為自得。
“據江湖間傳聞,白風黑息乃天生一對,風姑娘與豐公子既相識有十年之久,那自是情誼深厚,對豐公子自也了解甚深。
”華純然垂目淺笑道,手指卻微微捏緊了畫像。
“咝!”風夕聞言蓦然打了個冷戰,然後摟緊了雙臂,驚恐萬分地看着華純然,“華美人,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華純然眨了眨美目。
風夕伸手握住她的手,鄭重無比地道:“華美人,如果你想把我和某人配成一對,你可以考慮考慮别的人,嗯……比如說那個天下第一的玉公子,甚至那個傲得不可一世的皇朝世子都行,但就是不要把我和那隻黑狐狸連在一起,拜托了!”
華純然頓時抿嘴微笑,眸中明燦一片,“風姑娘何必如此緊張,我也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