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墜而下。
“果然如此。
”豐蘭息眉一皺,盯着陣中的小瞭望台。
此時小瞭台的窗口伸出旗幟,但見那旗一揮,三人心頭一跳,即知那是火炮命令。
“五星連飛!”那一刻,豐蘭息的聲音又快又急,卻也清清楚楚地傳出。
刹那間,陣中的墨羽騎、風雲騎忽然變動陣勢,情況急劇變化,連帶的争天騎、金衣騎也無可避免地跟着變動。
也就在那時,小瞭台窗前旗幟再次快速一揮,同時響起一聲如雷暴喝:“轉!”
引線已被點燃的火炮被炮手急劇一轉,緊接着砰的一聲巨響,争天騎右翼五丈遠處塵土飛濺。
“可惜。
”豐蘭息看着遠處半空上的塵土有些惋惜,剛才這一炮若非小瞭台中的人下令及時,那麼他們便要自食其果了!
“好險!”任穿雨松了一口氣,“隻是若每一次皆以如此行動避其火炮,那我們會消耗大量體力,反之敵軍則可以逸待勞。
而且火炮威力奇大,一刀一劍再利再狠也隻可殺一人,而它卻可一擊毀人千百。
”
他的話剛落,小瞭台的窗口忽然伸出四面旗幟。
“這人不但反應極快而且聰明,這一下便連他是何時發令,哪一面旗才是真正的命令也難知了。
”任穿雨頓時瞪眼。
風惜雲轉頭看着他,微勾唇角,“軍師素來多謀,不知可有對策?”
任穿雨搖頭,“敵我雙方本是勢均力敵,隻是他們有火炮助威,勝我們一籌。
”說着他目光望向小瞭台,“若能毀了瞭望台,那就依舊是五五之算。
”
“哦?”風惜雲眉尖微挑,“那瞭望台四面精鋼,刀砍不進,箭射不穿,更何況高達十丈,無人能及,如何毀得。
當然,如果軍師得了神通,可揮手間移山碎石,那自是另當别論。
”
任穿雨習慣性地擡手撫着下巴,一邊側目看向風惜雲,道:“穿雨無此才能。
”目光對視時,他心頭一跳,隐約有些慌神。
風惜雲看着任穿雨,臉上似笑非笑的,“若是有個武功高強的人持神兵利器冒死一擊,大約能毀了瞭台吧?”
聞言,任穿雨心頭劇跳,看着風惜雲的目光便有些憂慮。
風惜雲自然無須他回答,回首目光望向前方,“孤倒是想試一試。
”說着,她側首看向豐蘭息,神色淡然,“五星連珠必應不敗,你無須顧我,做該做的便是。
”話音一落,人已躍上欄杆,足尖輕點,身形飛起時複又回眸一笑,恬靜如水,“我一直認為,作為帝王,你必然是出色的。
”
人已遠去,笑已模糊,隻留那清晰的話語輕輕萦繞在瞭望台。
“你……”豐蘭息伸手,卻抓了個空,握拳垂首,片刻後再擡頭時,隻是神色冷靜地吩咐,“傳令,若敵軍瞭望台裡揮動旗令,便……五蘊刹化!”那一刻,他的聲音徹骨的冷厲,黑眸中是暗夜最洶湧的寒潮!
身後的任穿雨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他面上的神色,明明白白地聽見了他的命令,想要說什麼,最終卻隻是默然而立。
青王此舉到底是為着陣中那數萬将士的性命還是為着主上,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會如何。
他擡首,目光追着那道化為白鶴飛入戰場的身影,千軍萬馬的虎視也無損她的鎮定從容,這樣的女子啊,不應屬于這個鮮血淋漓的亂世。
回頭看着身旁的主上,十多年的相處自然能看懂此刻那雙黑眸深處的悸動,這樣無情的人終也不能逃脫嗎?
半空中飛掠的那道白影頓時吸住戰場上所有的目光,有贊歎的,有驚羨的,有畏懼的,有憂心的,也有淩厲冷酷的!
“她終于出手了。
”皇朝目光緊鎖住半空中仿如禦風而行的身影,“她其實更适合做武林中那個第一女俠,作為一州之王,她并不合格,否則豈能有如此輕率之舉!”他眼神複雜,“隻是……能得她如此相待,也算是豐蘭息修了幾世才有的福氣。
”
“長恨此身非我有。
”玉無緣目光空濛地望着那越飛越近的身影。
“長恨此身非我有……”皇朝喃喃重複。
這一刻,他隐隐明白了那種遺憾。
無論是她,是他,還是自己,都是“此身非我有”!
“她即已出手,那麼皇雨便危險了。
”玉無緣垂眸,無意識地擡起手掌,目光落在掌心,然後緊緊攏起手掌。
“她非嗜血噬殺之人,目的隻是瞭台,況且皇雨也非弱者。
”皇朝淡然道,目光看着半空中的白影,然後擡手招來侍衛。
那時刻,争天騎右翼陣中,無數長箭瞄準了半空上的人。
“射!”一聲輕喝,箭如蝗雨飛出。
“主上!”風雲騎發出驚呼。
箭在疾射,人在疾飛,相隔不遠,有人閉上眼不忍目睹。
“啊!”驚歎四起,卻見那白影猛然下墜,頓時,那瞄準她的箭雨便全部射空,然後力竭而墜。
“主上!”
風雲騎提到嗓子眼的心還未來得及放下,又被緊緊提起,一支銀色的長箭淩厲而出,那一箭之猛,一箭之快,決非前面的箭雨可比,半空上的人避無可避!
叮!但見半空中劍光一閃,長箭化為兩截墜落,而白影半空中足尖互踏,身形猛然前飛,然後輕盈地落在風雲騎陣中。
“主上!”馬背上端坐着的徐淵在這寒天裡已是大汗淋淋。
風惜雲擡首一笑,拍拍徐淵的馬頭:“别擔心。
”目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