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S的話語,不由得令我如坐針氈。
陣形的變化到了這樣的地步,那隻兇猛的金性虛靈一定會變得更加的強大,但為什麼卻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呢?難道是那位神秘高人早已将之收伏了嗎?
“奇怪的事情總是那麼多。
”為了掩飾先前拍馬未遂的尴尬,林嶽岔開了話題,“深秋一過楓葉應該都掉的差不多了吧?”
“可能是山勢阻住了冷空氣的關系,這裡的溫度是比外圍高些。
”我随口答道。
“哈哈,你們兩個僞自然家。
”S在一旁取笑道,“這裡的樹都不是楓樹,我同學說過以前這裡的樹都是綠葉,最近才發現變紅的,有人估計是因為地下的礦藏造成的。
”
見我倆一臉茫然的樣子,S又道:“不信跟我來,去後面看看。
”
跟着S翻過山坡,眼前的紅色樹林在坡道的凹陷處顯出了一根明顯的紅綠分界線,原來這裡生長的是綠色常青喬木。
無奈的笑了笑,轉頭返回來路,這種自然現象卻也神奇,但此刻更讓我關注是那隻金性虛靈的去向。
回頭無意的擡眼間,紅色樹林盡收眼底,怎麼是這樣的布局!我緊走幾步,環視四周,又一路返回綠色樹林的邊界。
“也算暫時告一段落了……”在一番探視後,我斜倚在一棵樹邊,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老凡,又有新發現?”林嶽機靈地湊了過來,“這樹林子有啥玄妙不成?”
“嗯,這樹林是被人動過手腳了。
樹林的邊界在山坡上是圓形,直直地延伸到了這裡,和那些綠色的樹林交界的地方呈一條直線。
”我望着山坡上晃動的紅葉緩聲道,“頭圓身直,木星之象,頂生紅葉呈火相。
木克土生火,火又克金,這個燧木取火陣正好克制了金性虛靈。
”
“玄妙嗎?唔,聽你說的也還算可以吧。
”林嶽咧嘴道,“那就是說咱們不用費勁了?”
“嗯,看情況這裡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也省了我們不少事……”話未說完,S的叫聲從一側傳來,兩人循聲望去,隻見她扶着樹幹揉摸右腳,似乎是扭到了腳踝。
“這丫頭還真毛躁。
”我搖頭走了過去,幸虧身邊有個林嶽,雖然這個醫生基本不會讓人聯想到他的職業。
就在擡腳間,鞋底似乎踏上了了一根尖銳的物體,我不及收腳,下意識間腳底聚起了一塊金屬片,隔在了那物體的上方。
低頭細看,草叢中露出一根尖銳的刺狀物,陽光下閃着金屬的光芒,那光芒中含着一抹藍色。
循迹往四周望去,草叢中竟三五為數地星散遍布着這種金屬刺!
腦中閃過一陣不祥的感覺,我正要提醒林嶽小心的時候,幾片紫色的花瓣自眼前飄落。
滿山的樹木都不曾開有如此淡雅的花朵,那這飛花又是從何而來?鼻間忽然傳來一股宛若幽蘭的花香,柔和得令人如沐溫泉般舒适,周身遍布着一種說不出的酥軟輕松,強烈的睡意不容抗拒地将我的意識封閉了起來。
恍惚間,一聲輕微的歎息傳來,一片大震随即而至,身體仿佛飄入一層松軟的雲霧之中。
……
嗯,剛才發生了什麼?我還在山坡上?意識恢複的一刹那,似乎隻有大腦在做着反應,軀體完全不聽指揮地癱軟着。
眼睛,睜不開啊!四周沒有風的拂動,這是哪裡?我……我怎麼了?
歌聲,還有音樂聲,不對,好像是有人在擊打什麼樂器,金屬的……
“……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
……”豪邁激壯的歌聲竟将這首原本悲怆的古詞演繹出了一種躊躇滿志的雄心,好一首《滿江紅》!
身體在這一刻盡數恢複,我睜開雙眼翻身坐起,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周圍。
這是個不大的空間,籠罩在一層灰色的霧霭中,身下是松軟的土地,微微的亮光自頭頂的某處照射下來,在地上投下了星點的光斑。
循着歌聲望去,在我身邊的不遠處,一個背影盤膝而坐,左手拿着一件長形的東西,右手則有節奏地在上面敲打着,發出金石般的聲響。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阙!”歌聲嘎然而止,渾厚的聲音響起,“世事蒼茫,變幻無常,嶽武穆若是存活于現世,就不會愚忠到底引來殺身之禍,你說呢?”
這仿佛感歎般的話語顯然是對我說的,雖然有些驚訝,卻不由自主地回道:“如果是按現在多數人的道德标準去做,應該是這樣。
”
“哦?多數人?”那聲音繼續問道,“那你是屬于多數人呢還是所謂的少數人?”
“像多數人一樣的活着,遵循着少數人堅持的标準。
”略帶嘲弄意味的話語激起了内心的好勝心,我站起身朗聲道。
“哈哈……”那聲音大笑不止,笑聲在四周激蕩着竟有些震耳的感覺,“這麼說來,你自诩為君子咯?”
“抱歉,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
”這個問題不是第一次被問到了,我笑了笑,淡然答道,“因為不恥于做小人,更不屑于做君子。
”
那聲音似乎一愣,半晌沒有言語,盤膝而坐的背影漸漸站起,轉身向我走來。
在星點的亮光下,一個清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