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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嶽拉了拉我,指着一個方向示意我前行,在頂燈的照明下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水道中行動了起來。
不一會,眼前出現了一排金屬爬架,攀到頂部則是一個兩米左右直徑的孔道。
走過孔道,面前豁然是一個蓄滿水的方形水室。
我看了看地圖,通過電台向晖兒發去了消息,五分鐘後,伴随着一陣隆隆的震動,水室的水位迅速下降。
等到水流全部散盡後,我和林嶽迅速地攀上了其中一堵牆面的爬架。
身後的孔道傳來軋軋的機械聲響,那是晖兒關閉了孔道封口。
林嶽摘下口罩笑了笑,卻被污濁的空氣嗆得咳嗽起來:“咳……咳……嫂子夠狠,關門都不說聲保重的。
”
“現在别貧,我老婆沒你那麼唧唧歪歪。
差不多了,找裂縫開始砸牆。
”絕不會有人比我更清楚晖兒的心情。
這堵牆面上本已遍布裂紋,在内外水壓的失衡下,再加上我們十字鎬的突破,終于在半小時後徹底崩潰。
栖身在爬架的頂部,我觀察着洶湧的流水自身下飛濺而過,裡面夾雜着大批黑色的團狀物,那是糾葛在一起的老鼠屍體。
從數量上來看封閉部分的鼠群應該沒有多少了,我對林嶽比劃了一下,他似乎也在計算下面的鼠屍,一臉的凝重。
水流并沒有持續多少時間,在灌滿了石室的三分之一後,牆面上的孔道中便不再有水流出。
小心翼翼地進入孔道,我抽出背後的弩槍和林嶽并肩走向另一端。
按平面圖的繪制,孔道是直接通向當初發現鼠群的那個水室,但此刻那頭卻并沒有傳來任何的響動。
我在出口前示意林嶽停下腳步,想用“聽風”查探一下前面的情況,可水室中仿佛遍布着孔道,頻繁流動的空氣使我眼前出現的全是扭曲晃動的圖像。
依稀間能夠看到為數不多的老鼠正聚在一處死命地刨着水泥牆面。
我做了個安全的手勢,繼續前行,在孔道的出口處終于看到了那群老鼠。
水室的地面上積着淺淺地污水,黑壓壓的一群老鼠正篡動着身體在牆邊刨挖着。
雖然數目比想象的要少,但這數百隻醜陋的家夥卻也讓我倆不寒而慄。
“S,六号口。
”在和我交流之後,林嶽輕聲地聯系了地面上守候的S。
不一會,從水室頂部倒下了一些液體,慢慢地漂浮在水室地下的污水上。
林嶽看了看水面,從防水袋裡拿出一支煙花,點燃後丢進了水室。
“呼”,一陣烈焰沖天而起,整個水室頓時如煉獄般赤紅,一股焦臭味伴着老鼠的慘叫聲撲面而來,即便是隔着口罩也把我倆熏了個半死。
“靠,你……咳……你弄得什麼燃料?!這麼猛!”林嶽嗆着聲問道。
“咳……咳……航空汽油,高熱量的。
”烈焰在我倆的談話聲中漸漸退去,伸頭觀看間地上已遍是燒焦了的鼠屍,看樣子沒有一個得以幸免。
“下面的家夥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快出來投降。
”耳機裡突然傳來一陣官方語調,難道剛才的烈焰被發現了?S被警察逮捕了?!
“包圍你個大頭鬼!”林嶽沒好氣地回道,“你沒事就給我好好把風,别神神道道的,有種你下來嘗嘗燒烤老鼠肉。
”
“切,該死的小林子,死精死精的!”S的聲音自耳機中傳來,這丫頭也太會挑時間惡作劇了,“我是提醒你們快點解決那隻老鼠,剛才的火焰恐怕會驚動附近的居民,報警的話你倆就說不清了。
”
我和林嶽對視一眼,不再答話,翻身爬下水室檢視起來。
水室裡除了方才被燒死的老鼠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那隻奚鼠難道已經逃走了?不可能,在這個混凝土結構的密閉環境下,水系的奚鼠是很難逃竄的,而且它還沒有産下幼仔,更是不便行動。
我看了下平面圖,擡頭望了望四壁的幾個孔道,脫下一隻手套将手浸入了地下的污水中。
巨鼠,痛苦,鮮血,人骨……“哇”地一聲,翻騰的畫面使我嘔吐了起來。
“老凡,沒事吧?!”林嶽搶到身邊一把扶住我。
“沒事,那家夥躲到這邊的孔道裡去了。
”我喘息着抹去口角的污物,定了定神,指向一側牆面的孔道。
那是一面有着三個孔道的牆面,我倆沿着爬架攀到第二個孔道口,借着燈光探頭張望了一下,裡面空無一物,遠處的另一頭黑漆漆地已被封閉,奚鼠是被封在了另外一個水室了?
“老凡,别愣着,進來啊!”林嶽已走入孔道,見我獨自發愣便轉身叫道,“去那邊的出口看看,那隻大耗子可能在隔壁。
”
“看你個大頭鬼!”我模仿剛才林嶽的口氣笑罵道,“你鑿開那個封口,萬一有水沖過來,咱倆都要完蛋。
”
“封口?這裡明明是……”林嶽的話語突然頓住了。
那孔道中……我腦中忽地一閃,也就在同時林嶽的身後亮起了兩盞碗大的光茫。